诗画说:“你要倒了,我们活着也没意思。”
知意最后说:“我们四个,命早就拴一块儿了。”
沈悦盯着她们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行了,那我就放心睡一觉。”
刚走到帘子边,她停下。
“对了。”
四人回头。
“糖藕做了吗?”
书诗愣了下,“还没。你要吃?”
“做一份。”沈悦说,“晚上要是他来吃饭,端上去。”
书诗应了,“好嘞。”
沈悦掀帘出去。
回到寝殿,她脱鞋上榻,躺下闭眼。
没一会儿,书诗进来,“厨房问晚膳做啥。”
沈悦没睁眼,“随便。”
书诗顿了顿,“王爷说晚上过来。”
沈悦睁开一条缝,“那就做糖藕。”
书诗应了,转身要走。
沈悦又说:“等等。”
“主子?”
“让知意查清楚,那个王全,到底见了谁。”
“已经派人跟着了。”书诗说,“灰袍男人,昨天夜里来的,天没亮就走了。”
沈悦闭眼,“找到了人,告诉我。”
书诗退下。
沈悦翻了个身,枕头软软的。
她摸了摸耳垂,手指有点凉。
外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又走远了。
她没动。
过了一会儿,墨情进来,换了床头的香包。
她蹲下检查被角,又摸了摸床脚。
站起身时,看了眼沈悦。
沈悦呼吸均匀。
墨情轻手轻脚走出去,带上门。
东厢那边,知意正对着一张京城市井图勾画路线。
诗画翻着账本,嘴里念着数字。
书诗在写一份清单,写着写着,抬头问:“知意,你说那个灰袍人,会不会是苏家的?”
知意抬头,“不知道。但王全收了五百两,不是小数目。一般人给不起。”
诗画冷笑,“苏婉柔为了搞我主子,连军饷都敢贪,五百两算什么。”
书诗低声:“可要是真是她家里的人,事情就大了。”
知意合上图纸,“那就更大才好。越大,越藏不住。”
诗画抬头,“主子说别让她吃苦头就行。”
知意笑了,“放心。这次,她连皮都不会破。”
三人对视一眼,没人说话。
外头风吹着檐角铃铛,响了一下。
知意站起来,“我去西角门再问一遍,那个送信的小厮,到底看清脸没有。”
诗画点头,“我去找库房老丁,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异常进出。”
书诗收起清单,“我去礼官那儿,再核一次座次安排。”
她们各自出门。
东厢空了。
桌上那封信还摊开着。
“腊八宴上,红莲燃烬,勿近南窗。”
字迹淡淡,随时会被风吹走。
可没人去收。
风从窗缝钻进来,纸角动了一下。
沈悦在寝殿躺着,手指忽然动了动。
她没睁眼。
但她嘴角,轻轻往上扯了半分。
书诗刚走到前院,迎面撞上一个小丫鬟。
“怎么了?”她问。
“回姑姑,西角门守卫说……刚才有个灰袍人,在外头转了一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