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点头,“辛苦你了。”
墨情蹲下检查床脚,“驱虫粉补过了,被子也翻了面。”
沈悦踢掉鞋子,“你去睡吧,别守着。”
“我不累。”墨情站起身,“主子早点歇。”
沈悦躺下,闭眼。
墨情熄了灯,轻手轻脚走出去。
屋外月光淡淡照进来,落在桌角。
那封信静静躺着。
第二天一早,知意第一个到。
她进门就凑到桌前,“这信封用的是宫里才有的青竹纸。”
沈悦正在刷牙,“谁会从宫里往外递信?”
“内侍省专用。”知意翻着信封边缘,“你看这儿,有个朱砂角印,‘传’字的一撇。”
沈悦漱完口,“没人署名,怎么敢往王府送?”
“要么是走投无路。”知意低声,“要么是故意引我们注意。”
沈悦坐到梳妆台前,“先别拆。拿去给诗画看看纸来源,你去查最近有没有出宫的小太监失踪。”
知意点头,“我这就去。”
中午诗画回来。
“查到了。”她说,“这种青竹纸,每月初五由工部送往内侍省,登记造册。”
沈悦咬着桃子,“最近一次发出去多少?”
“三百张。”诗画说,“但上个月底,少交了二十张,账上写‘损耗’。”
沈悦冷笑,“损耗?”
“我让人盯着工部经手的几个小吏。”诗画说,“有个叫王全的,前两天买了新宅子。”
沈悦吐出桃核,“查他。”
下午秦淮又来了。
这次他带了个小木匣。
“兵部刚送来的北疆急报。”他说,“但我来看你,不是为这个。”
沈悦正剥栗子,“那为啥来?”
“听说你昨儿没睡好?”秦淮坐下,“墨情说你半夜坐起来两次。”
沈悦塞了颗栗子进嘴,“做了个梦,梦见我嫁妆被搬空了。”
秦淮皱眉,“谁搬的?”
“看不清脸。”沈悦嚼着栗子,“反正不是我认识的人。”
秦淮沉默一会儿,“那封信,还是别拖了。”
沈悦点头,“今晚我就让知意拆。”
秦淮伸手碰了下信封,“要是牵扯宫里,我会挡在前面。”
沈悦看他一眼,“你不问内容?”
“你不想说的时候,我不问。”秦淮说,“但你要查,我就护着。”
沈悦笑了下,“有你这句话,我心里踏实。”
秦淮起身,“我回书房了。晚上还来吃饭。”
沈悦点头,“做糖藕。”
秦淮走到门口,又停住,“那信……烧了也行。”
沈悦摇头,“不能烧。有人冒险送出来,肯定有用。”
秦淮没再说什么,走了。
晚上吃饭时,气氛轻松。
沈悦吃了两块糖藕,秦淮喝了半碗莲子羹。
饭后墨情进来收拾碗筷。
沈悦指着信,“知意呢?”
“在东厢等你。”墨情说,“她说查到了王全昨晚见过一个穿灰袍的男人。”
沈悦站起来,“走,去看看。”
她刚迈出门槛,书诗迎面跑来。
“主子!”她喘着气,“西角门刚报上来,今天下午有个小太监晕倒在巷口,手里攥着半片青竹纸!”
沈悦站住了。
秦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廊下。
他看着沈悦,“让他送进来。我在前厅等消息。”
沈悦点头。
书诗转身就跑。
沈悦看着秦淮,“你要插手?”
秦淮说,“不是插手。是有人想把麻烦引到你头上。”
沈悦握紧袖子里的手,“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秦淮走近一步,“查。但每一步,我都知情。”
沈悦盯着他眼睛,“包括信里的内容?”
“包括每一个字。”秦淮说,“你现在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