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知道了。”他说,“证据已交上去。你主子的好意,我们记下了。”
书诗微微屈膝:“心意到了就行。”
“你不留名帖?不提要求?”
“没有。”她摇头,“主子说了,清净最重要。多说一句,都嫌吵。”
总管顿了顿:“你家主子……叫什么名字?”
“沈悦。”书诗答,“左相嫡女,刚和离不久。”
总管记下了。
“回去告诉你主子。”他说,“她这份体面,王府收到了。”
书诗没再多话,转身走了。
她走出巷子,脚步慢下来。
阳光照在背上,暖烘烘的。
她把手插进袖子,摸了摸空了的布包位置。
嘴角一点点翘起来。
“吃得香,睡得稳……”她低声念了一句,“这话准能进书房。”
她走着,听见路过的人小声议论着王府今日要查厨房采买名单。
书诗没停步,走得更稳了。
她知道,那句话已经落地了。
她回到左相府,刚进院门,沈悦就在廊下坐着,手里捧着碗藕粉圆子。
“回来了?”她抬头,“芝麻酥要不要?”
“不要。”书诗坐下,“比芝麻酥重要。”
“哦?”沈悦舀了一勺,“说来听听。”
“我见着门房总管了。”书诗声音压低,“布包交上去了,话也带到了。我说您最讨厌争斗,就想安生过日子。我还说,靖王这样自律的人,才是真会生活。”
沈悦筷子顿了下:“他咋说?”
“没当场回应。”书诗笑,“但他记了您的名字。临走前问我,您是不是真的不图回报。”
“你咋答的?”
“我说,我家主子连和离都懒得闹,还能图啥?她就想晚上盖着被子睡觉,早上醒来有口热粥喝。”
沈悦噗嗤一笑:“你可真敢说。”
“我说的是实话。”书诗正经,“然后他告诉我,王爷知道了这事,还让查厨房近三个月的账。”
沈悦慢慢放下碗。
她盯着书诗看了两秒。
忽然咧嘴一笑:“行啊你。”
她重新舀起一勺藕粉圆子,吹了吹,送进嘴里。
“看来。”她含糊地说,“咱们的名字,进殿了。”
书诗点头:“风也吹到了。”
沈悦吃完最后一口,把碗递给旁边丫鬟。
她站起身,拍拍裙子上的渣。
“走。”她说,“去厨房看看,今晚能不能炖个蹄花汤。”
书诗跟着起身:“您就不问问后续?”
“问啥?”沈悦头也不回,“戏开了场,唱成啥样,看他自己听不听得懂。”
两人一前一后往厨房走。
夕阳斜照,影子拉得很长。
沈悦忽然停下。
“对了。”她回头,“明天再做芝麻酥,多放糖。”
书诗应了声。
沈悦继续往前走。
她没回头看,也没说话。
但手伸进袖子,轻轻碰了碰胸口。
那里原本塞着一张纸。
现在纸不在了。
但她知道,有人已经开始找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