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毒?!”
“天爷啊!这可是杀人罪!”
侯夫人腿一软,整个人瘫坐在地,裙摆拖进泥里。
没人扶她。
周围全是指指点点的声音。
“这种婆娘也配当家?”
“为了银子连媳妇都要害死?”
书诗挥挥手,衙役上前两步,站成一排。
“现场暂封。”她冷冷道,“请侯夫人配合调查,否则按拒捕论处。”
沈悦在屋里听见外面渐渐安静下来,知道事成了。
她慢悠悠喝了口茶,问知意:“怎么样?”
“货郎喊完了,拿了银子走了。”知意笑着回,“诗画把账本收回来了,侯夫人被抬走的时候还在抖。”
“那外室的事,有人信吗?”
“信。”知意眼睛亮,“不止信,还有人说要联名去刑部递状子,告顾言洲重婚养妾、欺压正妻。”
沈悦笑了下,拿起最后一块枣泥糕。
“这才几天啊。”她咬了一口,“他们还以为能捂住?”
墨情端着一碗新熬的药进来,放在桌上。
“这是安神汤。”她说,“我熬的,银簪试过,花盆试过,你也尝过三回了。”
沈悦点头:“辛苦你了。”
墨情没走,低声道:“井水我查了,炭换了,可厨房后窗的锁……昨夜有人动过。”
沈悦咀嚼的动作停了下。
“动了?”
“有试探迹象。” 墨情声音压低,“没进去,但看过。”
沈悦慢慢咽下糕点,擦了擦手。
“看来是急了。”她笑了笑,“以为我们只会守,不会反咬?”
书诗这时进来,脸色有点沉。
“主子,苏府那边有动静了。”
“哦?”沈悦抬眼,“怎么?”
“苏婉柔今早去了城南的听风阁。”书诗说,“带着红绡,提了个箱子。”
沈悦眯起眼:“箱子?装的什么?”
“不知道。”书诗摇头,“但听风阁下午加了一场说书,题目改了。”
“改成什么?”
“《贤妻蒙冤记》。”书诗冷笑,“讲一个好心收留通房的嫡妻,反被丈夫和外室联手陷害,最后含恨自尽。”
屋里一下静了。
沈悦盯着茶杯里浮着的茶叶,轻轻吹了口气。
“哟。”她慢悠悠地说,“这是要洗白了?”
知意忽然开口:“主子,要不要我们也加一场?”
“加什么?”
“就说《某武将之女夜闯王府,求赐婚不成反被拒》。细节嘛……可以编得生动点。”
沈悦还没答,书诗突然低声打断:
“主子,靖王府西院那个灰袍人……今天又出现了。”
沈悦的手指在杯沿上顿住。
“他在哪儿?”
“守在巷口。”书诗说,“一直盯着咱们这边,没动。”
沈悦缓缓放下茶杯,瓷底碰在桌上,发出清脆一响。
“盯?”她笑了,“让他们盯。”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还未散尽的人群。
“告诉诗画,把剩下那五份账本,送去七家银楼。”
“现在?”
“对。”沈悦淡淡道,“让他们看看,什么叫——钱,也能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