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诗站在门口,望着街上越来越多的人围在货郎摊前听八卦,嘴角微扬。
她低声说:“主子,我觉得……用不了三天,刑部那儿就得有人主动来找咱们。”
沈悦吹了吹茶沫:“来就来。反正状子已经备好了,就差盖印。”
正说着,知意匆匆进来,脸色有点变。
“怎么了?”沈悦问。
“刚听说,李媒婆一大早被官差带走了。”
沈悦一愣:“为什么?”
“说是户部查到有人伪造婚书案,牵扯到她经手的几桩假姻缘。”知意顿了顿,“关键是……其中一个名字,是顾言洲。”
沈悦放下茶杯:“有意思。”
书诗眼神一凛:“这可不是咱们动的手。”
沈悦冷笑:“当然不是。这是有人在背后动手,借题发挥。”
知意紧张:“会不会是苏家?”
沈悦摇头:“不像。苏家现在自顾不暇,哪有空搭理这些陈年旧账。”
书诗沉吟:“除非……是有人想逼顾言洲交出什么。”
沈悦盯着窗外,半晌笑了:“那就让他们斗去。咱们只管听着。”
知意小声问:“那咱们还去刑部递状子吗?”
沈悦咬了口饼:“去。明天就去。趁着风头正好。”
书诗点头:“我让张讼师把所有证据再核一遍,尤其是当铺印鉴和布庄账本。”
沈悦懒懒靠回去:“对了,墨情那边怎么样?”
“刚来过消息,说井水、炭、米粮都查过了,没问题。”书诗道,“就是厨房新换的油罐底有点刮痕,像是被人撬过。”
沈悦冷笑:“还想下药?不怕毒死自己人?”
书诗冷笑:“我已经让人把那罐油送去左相府厨房化验,顺便告诉爹爹的管事——最近凡是从外头进的东西,一律先封存。”
沈悦点头:“好。不能光我们防,得让爹也警觉起来。”
正说着,外头又传来一阵叫卖声。
“最新鲜的瓜!侯府世子挪嫁妆,外室孩子都生了!”
沈悦噗地笑出声:“这编得也太离谱了。”
书诗却神色一动:“主子,您说……要是他们真以为外室有了孩子,顾言洲会怎么办?”
沈悦眯眼:“他会急。一急,就会乱。”
书诗低声:“要不要……再加一句流言?就说那孩子快满月了,请了西街柳家的稳婆办酒?”
沈悦看着她,忽地笑了:“你啊,比我还狠。”
书诗也笑:“主子教得好。”
沈悦喝了口茶,淡淡道:“那就传吧。不过别说是咱们放的,就说是‘侯府老仆喝醉说漏嘴’。”
书诗应下:“明白。越像是内部人泄的密,越可信。”
午后,阳光斜照。
沈悦躺在檐下打盹,书诗坐在一旁整理文书。
远处街角,货郎又开始吆喝。
“听说了吗?顾世子给外室办满月酒,用的可是沈小姐的祖传银壶!”
路人们哄然大笑。
书诗抬头看了看天色,轻声道:“主子,今晚该轮到知意去探消息了。”
沈悦闭着眼,嗯了一声。
书诗低语:“她说……可能会混进苏家别院的厨房,找找有没有寄出来的药包。”
沈悦睁开一只眼:“让她小心点。别被抓了。”
书诗点头:“她有分寸。”
沈悦重新闭眼:“等她回来,咱们再定下一步。”
书诗盯着街口,忽然压低声音:“主子,刚才那辆马车……又来了。”
沈悦没睁眼:“这次停了吗?”
“没有。”书诗盯着,“但它绕了一圈,往北去了。”
沈悦缓缓道:“北边……是靖王府的方向。”
书诗猛地看向她:“会不会是……”
沈悦睁开眼,目光清亮:“别猜。等知意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