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
“丽妃前天开始头疼,昨天晕了一次,今天……”她顿了顿,“今天她要去慈宁宫请安?”
“你怎么知道?”
“纸条上写的。”她把纸条递给书诗,“她说,丽妃坚持要出席今日晨礼,哪怕太医劝阻也没用。”
“这不合规矩。病着的人不该见驾。”
“但她去了。”沈悦冷笑,“而且还戴着那根步摇。”
“你是说……她明知道有问题,还要戴?”
“要么是不知道危险,”沈悦缓缓道,“要么就是——有人逼她戴。”
两人对视一眼。
“苏婉柔背后,是不是还有人?”书诗问。
沈悦没回答,只是把糖棍重新含回嘴里。
窗外风吹帘动,她忽然说:“你记得我娘那年摔碎的茶盏吗?”
“记得。您说那天早上,她刚接到宫里赏的东西。”
“对。赏的是什么?”
“一只珐琅镯子。”
“可她当天就把镯子退回去了。”
“说是‘受不起’。”
沈悦笑了笑:“那时候我还小,不懂。现在想想……有些赏赐,根本不是恩典。”
书诗脸色变了:“你是说——”
“别说了。”沈悦摆摆手,“让人去盯慈宁宫那边的消息。尤其是丽妃出来的时候,穿什么,戴什么,有没有异常。”
“你要动手?”
“不动。”她摇头,“我只是想知道,谁在推她往前走。”
书诗刚要走,又被叫住。
“等等。”沈悦从妆匣里取出一枚铜哨,“把这个交给线上的乞儿,让他们守在宫门外,看到丽妃仪仗出来,立刻回来报。”
“要是来不及呢?”
“那就死一个人也得传出来。”
书诗沉默片刻,接过铜哨,转身出门。
沈悦独自坐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半晌,她低声自语:“娘啊,你要是在就好了……”
话没说完,外头又传来急促脚步。
小丫鬟冲进来:“小姐!宫里出事了!”
“说。”
“丽妃……在慈宁宫当场昏过去了!”
沈悦猛地抬头:“人呢?”
“抬回去了!听说太医正在诊脉,皇上也赶过去了!”
她慢慢站起身,走到镜前整了整衣领。
“通知知意,我要见她。”
“现在?”
“现在。”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声音轻得
“趁乱,最好办事。”
小丫鬟愣住:“您……真要插手宫里的事?”
沈悦笑了下:“我没想插手。”
她顿了顿,“是有人非要把火烧到我头上。”
外头风更大了,吹得窗纸哗哗响。
“告诉书诗,准备马车。”
“去哪儿?”
“城南当铺。”
“可您不是说等风吗?”
沈悦望着窗外翻飞的柳枝,嘴角微扬:
“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