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了!必须去超市找吃的!”岳父嘶声喊道,“再过几天连菜和米都没了,难道让楠楠也啃饼干吗?”
“别出去!外面太乱了,全是抢东西的!”岳母焦急劝阻。
“怕什么!我身上有什么可抢的?”岳父腰间别着菜刀,裤兜塞着水果刀,手里紧攥斧头就要开门。
“爸,我跟你去!两个人有照应,还能多拿点东西。”陈屿左手抓起一个编织袋,右手抄起锤子。
“咣!咣!咣!”刚整装待发,一阵狂暴的砸门声夹杂着嘈杂叫骂猛地响起!
“别动!我先看看!”陈屿母亲屏息凑近猫眼——门外,几个染着黄毛、纹着身的暴徒挥舞着棍棒砍刀,正在楼道里徘徊张望。显然是来抢粮的。
陈屿和岳父瞬间泄了气,方才的勇气荡然无存。一家人噤若寒蝉,直到暴徒的脚步声远去,才敢大口喘息。
宋楠从窗缝瞥见楼下的景象,失声惊叫:“老陈!快看!我们的车被砸了!”
岳母立刻示意噤声,低语安慰:“砸就砸了,人没事就好……”
紧接着,楼下传来更疯狂的破坏声——噼里啪啦!小区内所有车辆都被砸烂,油箱里的燃油也被尽数抽走。
又一个星期在极度的忐忑中煎熬过去。陈屿家最后的存粮即将告罄。市民的情绪,已从对外星人的恐惧,扭曲为一种病态的期盼——只求它们快些降临,终结这濒临极限的折磨。
这天上午十点整,飞碟群悄然滑过城市湛蓝的天幕,如同末日审判的使者在低语。恐慌瞬间引爆!家家门窗紧闭,人们只敢透过窗帘缝隙窥视。
街上人群尖叫奔逃,寻找着根本不存在的庇护所。然而,这些飞行物并未攻击,也未降落,只是反复盘旋,如同冷漠的观察者。
当飞碟第三次掠过陈屿家的小区上空时,一个令人愕然的转折出现了:它利用降落伞,缓缓投下一个近乎集装箱大小的透明容器,稳稳落在小区正门前的景观水池旁。
飞碟每隔约三公里便投下一包这样的物资。最近的点,就在咫尺之遥。
陈屿和岳父紧盯着窗外水池边那个突兀的透明箱体,渴望与疑虑在心中激烈交战。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紧张得令人窒息。终于,一个中年男人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走向容器,猛地撕开了封装!
里面赫然是码放整齐的食物与瓶装水!男人显然饿极了,一边疯狂地往嘴里塞着熟食水果,一边拼命往自己袋子里装。这举动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
顷刻间,更多的居民从藏身处涌出,手提篮筐、肩背麻袋,争先恐后地扑向水池边,场面顿时陷入混乱的哄抢!
陈屿与岳父对视一眼,生存的本能终于压倒了疑虑。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再不去,渣都不剩了!”岳父吼着,抓起一个大袋子就冲向楼下。
陈屿再无犹豫,转身看向母亲和岳母,两人眼中也只剩下决绝。母亲拎起篮子,岳母抓起麻袋,陈屿则拖出了旅行箱——他们必须抓住这渺茫的生机,冲入那片混乱的争夺之中。
宋楠独自守在窗边,望着家人汇入抢夺的人潮。腹中的胎儿让她无法加入,只能默默祈祷——祈祷这从天而降的希望,不是另一个精心伪装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