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忘记了,古代人,都结婚早啊!
何明风顿时了然,以葛知雨的年纪,只怕再有一两年,就该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何明风心中一时纷乱如麻。
院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何明风看着泪眼朦胧的葛知雨,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这份他从未预料到的牵挂。
“何公子,”葛知雨似乎是怕听到什么不想听的话,咬了咬牙,飞快道:“外任官员四年后要回京述职,我……我会等你回京的!”
葛知雨这句话说完,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自己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后。
她人也像受惊的小鹿般,不待何明风有任何反应,便提着裙摆,转身飞快地跑出了小院。
只留下一缕淡淡的馨香和呆立原地的何明风。
何明风确实愣住了,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葛知雨……要等他四年?
……
与此同时,葛府内也并不平静。
葛夫人正对着丈夫连连抱怨,脸上满是忧色与埋怨。
“老爷!你当时怎么就不拦着明风那孩子呢?”
“石屏州!那是人能去的地方吗?我听说那边穷山恶水,瘴气弥漫,生番横行!”
“他一个文弱书生,刚从鬼门关捡回条命,这再去那种地方,不是……不是……”
她“不是”了半天,也没敢说出那个不吉利的字眼,只是急得直拍大腿。
葛夫子端坐在太师椅上,慢悠悠地品着茶,面对妻子的埋怨,倒是颇为镇定。
“夫人稍安勿躁。明风此举,看似冒险,实则深谋远虑。”
“还深谋远虑?”
葛夫人几乎要跳起来:“我看他是被吓破了胆,想躲得越远越好!那也不能往火坑里跳啊!”
“妇人之见!”
葛夫子轻轻放下茶盏,捋了捋胡须:“江南固然好,但势力盘根错节,他一个毫无根基的六品官,去了只怕寸步难行,沦为旁人附庸,或是在倾轧中粉身碎骨。”
“反观石屏州,虽偏远艰苦,却正因如此,才是建功立业之地!”
“通判职权不小,若能在此等艰难之处做出政绩,那便是实打实的功劳,足以让陛下刮目相看。”
“这步棋,走得险,却也走得高!老夫当初便看出此子非池中之物,如今看来,果然如此。”
“政绩,政绩!你们这些男人,眼里就只有这些前程功名!”
葛夫人气得眼圈都红了,终于将憋了许久的话吼了出来。
“可是,可是咱们知雨怎么办?!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那孩子一颗心早就系在明风身上了!”
“再过一两年,正是谈婚论嫁的好年纪,可明风这一去,归期渺茫!”
“难道要让知雨就这么无休无止地等下去?若是……若是明风在那边有个好歹,或是……或是另娶了他人,你让知雨如何自处?”
说到女儿,葛夫人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并非不为何明风的前程着想,但作为一个母亲,她更心疼自己的女儿。
提到爱女,葛夫子脸上的从容也淡去了几分,他沉默片刻,叹了口气。
“知雨的心思,我如何不知?只是……感情之事,强求不得。”
“明风此去,是搏一个前程,也是为了避开京城这乱糟糟的事情。若是知雨愿意等,那咱们……便先等等看。”
“明风这孩子,重情义,有担当,非是薄幸之人。”
“若他此番能在石屏州站稳脚跟,做出些名堂,四年之后归来,无论是前途还是心性,都将非同往日。”
“届时,若他与知雨仍有此心,岂不是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