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奇点】状态的卡里姆悬浮于控制室中央的半空,暗红与幽蓝交织的机甲在扭曲的光线中折射出冰冷而威严的光泽,宛如执掌法则的神明降临凡尘。他背后的能量披风猎猎作响,边缘处不断有细小的时空裂隙闪现又湮灭,胸甲中央的黑暗奇点缓缓旋转,吞噬着周围一切游离的能量与光线。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明显的攻击动作,仅仅是那双镶嵌在猩红面具上、如同深渊般的幽蓝色电子眼,缓缓扫过被无形力量压制在地的K437和艾薇儿。没有能量爆发,没有气势外放,一股无形的、凌驾于诺德海姆所有规则之上的绝对力量,便已悄无声息地降临。
“重力锚点,锁定。”
平静无波的声音从猩红面具下传出,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却如同法则的最终宣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绝。
嗡!
一声细微却贯穿空间的嗡鸣响起,K437和艾薇儿只觉得周身的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被浇筑成了坚固的琥珀。下一秒,一股远超诺德海姆正常重力数十倍、甚至上百倍的恐怖力量,如同无形的亿万钧大山,轰然压落在他们身上!
这股力量并非来自某个具体的方向,而是全方位、无死角地作用于他们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寸装甲、每一缕能量,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呃啊——!”
K437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金属质感的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他那刚刚经过神之锻炉能量强化、足以抵御重型炮火的暗金装甲,在这股恐怖的重力压迫下,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呻吟。肩甲处原本就存在的裂痕瞬间扩大,装甲表面凹陷下去,形成一个个不规则的坑洞,暗金色的能量液顺着裂痕渗出,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巨大的力量将他死死摁在冰冷的合金地面上,四肢如同被钉在了砧板上,别说移动,就连稍微抬起一根手指都变得无比艰难。地面以他的身体为中心,迅速蔓延开蛛网般的裂痕,并且在持续增强的重力作用下不断向下凹陷,形成一个越来越深的坑洞。他试图驱动体内残存的白炽色能量反抗,能量刚一涌出,便被这股无形的重力瞬间碾压、吞噬,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掀起丝毫波澜。
在这直接作用于物理规则的绝对压制面前,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强化、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如此渺小可笑,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都会被彻底熄灭。
艾薇儿的处境更是凄惨百倍。
她娇小的精灵身躯本就无法承受如此恐怖的重力压迫,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不堪重负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碎裂。她的胸腔被重力死死挤压,肺部的空气被强行排出,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极其困难,如同在吞咽烧红的烙铁,喉咙里溢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声。银白色的发丝被汗水和血水粘连在苍白的脸颊上,原本红润的嘴唇此刻变得发紫,银灰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痛苦与难以置信。
她体内源自神之锻炉的共鸣力量,在这直接篡改物理常数的重力碾压下,如同被抽走了根基的大厦,瞬间崩塌,毫无用武之地。月影碎片的靛蓝色光芒被彻底压制回杖身内部,杖尖的宝石黯淡无光,原本与她紧密相连的玛娜感应也被重力切断,让她彻底失去了调动魔力的能力。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不断挤压、下沉,感受着生命气息一点点从体内流逝。
实力强大,实力即真理。
卡里姆用最直接、最残酷、也最不屑的方式,完美诠释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他甚至懒得与他们进行近身战斗,不屑于动用掌心凝聚的时空奇点,仅仅是改变周遭的物理常数,调整局部的重力规则,便让两个刚刚还能与A0、吉尔吉特抗衡的强大战士,如同琥珀中的虫子般动弹不得,生死完全不由己。
“无趣的反抗。” 卡里姆猩红面具下的目光淡漠地掠过挣扎的两人,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在看两件无关紧要的物品。他的视线随即转向那正在剧烈波动、不断改写世界规则的神之锻炉核心,主控台光屏上的同化进度条,已然跳到了0.5%。灰败的色彩正在以更快的速度蔓延,整个世界的生机都在被快速抽离。
“很快,一切就将尘埃落定。”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绝对自信,“索菲亚,我们即将在全新的世界里重逢,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我们。”
与此同时,下方神之锻炉核心区的边缘平台上,重伤未愈的四大首领——精灵女王艾拉、奥术大师阿尔方斯、兽人首领格罗姆·碎颅、矮人国王穆拉丁·铜须,将这令人绝望的一幕尽收眼底。
他们原本还在艰难地处理伤口,试图凝聚残存的力量,期待着K437和艾薇儿能够创造奇迹,却没想到局势会急转直下,出现了卡里姆这尊如同神魔般的存在。
绝望,如同最深沉的寒冰,瞬间冻结了他们的血液,让他们浑身冰冷,连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艾拉女王看着女儿艾薇儿在重力场中痛苦挣扎、生命垂危的模样,看着那如同执掌生杀大权的卡里姆,看着那不断扭曲、逐渐走向终焉的世界,她银牙几乎要咬碎,嘴角溢出一丝鲜血,那是急火攻心所致。她那原本充满威严与温柔的眼眸中,此刻只剩下极致的愤怒与决绝。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身旁同样伤势沉重、气息萎靡的三大首领,声音因急切、愤怒和决绝而变得嘶哑,如同破碎的风笛,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老东西们!都别藏着掖着了!” 她的怒吼如同惊雷,在残存的联军领袖心中炸响,“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留着那些压箱底的宝贝传给后人吗?再藏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死!诺德海姆就真的完了!没有了世界,再好的宝贝也只是一堆废物!”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其他三位首领的心头。
是啊,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能有什么保留的?如果诺德海姆毁灭了,他们的种族、他们的传承、他们守护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那些珍藏了千百年的至宝,也只会随着世界的毁灭而湮灭。
阿尔方斯大师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那是看透生死后的决绝。他颤抖着伸出枯瘦的右手,从怀中取出一个古朴的丝绒布袋。布袋看似普通,却散发着微弱的魔法波动,显然是一件高阶储物器具。他将布袋打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只有拳头大小、通体洁白、却散发着无比浓郁生命气息与柔和白光的石头。
这枚石头表面光滑温润,仿佛有液体在内部流转,白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滋养万物的力量,仿佛蕴含着生命最本源的奥秘。仅仅是靠近,就能感受到体内的伤势在缓慢愈合,精神力也在逐渐恢复。这正是奥术帝国传承了数千年的至宝,蕴含着远古奥术师们提炼的世界生命本源之力——【生命之石】!
“这枚生命之石,是奥术帝国最后的底蕴,本想留给后世子孙重建文明。” 阿尔方斯大师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坚定,“但现在,为了诺德海姆,它也该发挥真正的作用了!” 他双手结印,苍老的手指快速舞动,口中吟唱着古老的奥术咒语,生命之石的白光瞬间暴涨,将他整个身躯笼罩其中,一股磅礴的生命能量开始快速汇聚。
格罗姆·碎颅发出一声低沉而狂暴的咆哮,独眼中燃烧着嗜血的战意与决绝。他庞大的身躯因伤势而微微颤抖,却依旧挺直了脊梁,如同即将战死的上古巨兽。他将手伸向背后那从不离身的巨大战斧——这柄战斧以古老兽人英雄的脊椎骨为柄,以天外坠落的星辰铁为刃,上面铭刻着兽人部落最古老的嗜血符文,是碎颅氏族传承了十代的圣物,【饮血刃】!
他猛地拔出饮血刃,巨大的斧身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在地面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格罗姆张开大嘴,一口蕴含着自身精血与本源力量的暗红色血液喷在斧刃之上。那暗红色的斧刃瞬间活了过来,嗜血符文如同有生命般亮起,散发出吞噬生命的猩红光芒,一股狂暴、嗜血、毁灭一切的气息从斧刃中爆发出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染上了血色。
“兽人从不会向命运低头!” 格罗姆的咆哮声震耳欲聋,独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敌人一起下地狱!这柄饮血刃,饮过无数敌人的鲜血,今天,也该尝尝神明的血了!” 他双手紧握斧柄,体内残存的魔力与生命能量疯狂涌入饮血刃,斧刃的猩红光芒越来越盛,几乎要将周围的黑暗驱散。
穆拉丁·铜须重重地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不甘与决绝。他那标志性的战锤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布满裂纹,被他随手扔到一边。他矮壮的身躯因伤势而不断喘息,却依旧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双手颤抖着,从腰后一个极其隐蔽、由矮人秘银打造的储物空间中,取出了一门只有手臂长短、却布满了复杂齿轮、符文管道和危险能量指示灯的奇特炮管。
这门炮管造型古怪,充满了地精科技特有的夸张与危险感,炮管表面刻满了不稳定的能量回路,尾部连接着一个小型的能量核心,上面的指示灯闪烁着危险的红色光芒。这正是铁炉堡矮人工匠协会耗费百年心血、借鉴地精科技并加以改良的最高杰作,威力巨大却也极度危险的禁忌单兵武器——【地精炮】!
尽管矮人极度厌恶地精的狡诈与贪婪,但他们不得不承认,地精在某些破坏性科技上的天赋,确实远超其他种族。这门地精炮能够瞬间压缩土元素能量与炽白闪电能量,形成破坏力惊人的混合能量弹,足以轰穿一座小山,但也极其不稳定,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
“该死的地精,没想到最后还要靠你们的破烂玩意儿救命。” 穆拉丁低声咒骂着,却毫不犹豫地将地精炮猛地杵在地上。他矮壮的身躯爆发出最后的力气,双手快速拨动炮管上的齿轮与开关,开始为地精炮充能。随着充能的进行,炮口开始凝聚起令人心悸的、高度压缩的土黄色与炽白色交织的能量,周围的土元素疯狂汇聚,空气中弥漫着噼里啪啦的电流声。
艾拉女王看到三位首领都拿出了各自种族的压箱底至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与决绝。她将手中的古朴法杖顿在地上,法杖顶端的宝石发出微弱的绿光。她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繁复到极致的古老精灵印记,这个印记蕴含着精灵族对生命与自然的最深理解,是只有历代精灵女王才能掌握的禁忌印诀。
她口中吟唱着精灵语中最深奥、最接近世界本源的咒文,咒文晦涩难懂,却带着一种与天地共鸣的韵律。随着咒文的吟唱,一道柔和而坚韧的、仿佛由无数生命光影汇聚而成的绿色光晕,从她体内和法杖中升腾而起,在她头顶凝聚成一盏样式古朴、灯罩由月光水晶打造、灯芯如同跳动的生命之火的虚幻提灯——这正是永恒之森王国的传承圣物,蕴含着整个森林的生命信仰与自然之力的【万物灵灯】!
“以精灵女王之名,献祭我的生命力,唤醒万物之灵!” 艾拉女王的声音带着一丝献祭般的决绝,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体内的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转化为驱动万物灵灯的能量。提灯的光芒越来越盛,绿色的光晕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地面上枯萎的杂草竟然开始缓慢复苏,散发出微弱的生机,与周围的灰败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