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你……也做过很多这样的事吗？”艾薇儿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轻轻握住他的金属手掌。他的掌心很凉，却带着稳定的震动，那是核心运转的频率，像是在诉说他的不安。
K437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我曾经是海克斯最‘高效’的工具，执行过27次‘净化任务’，销毁了137个‘异常单位’。直到叛离后，我才知道那些任务不是‘维护秩序’，而是‘扼杀生命’。”他看向艾薇儿，幽蓝火眸中泛起一层微光，“但现在，我不想再做工具了。我想保护你，保护诺德海姆，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要试试。”
艾薇儿用拇指轻轻摩挲他的掌心，月影碎片的淡金色光芒透过她的指尖，传递到他的装甲上，形成一圈温暖的光晕：“你不是工具，你是K437，是我的伙伴。我们一起试试，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和你在一起。”
四、计划与细节：紧急管道的秘密
两人离开换乘站，沿着一条僻静的小巷向塔基维护区走去。小巷的两侧是摩天大楼的后墙，墙上布满了直径约1米的通风管道，管道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偶尔有冷空气从缝隙中渗出，在炎热的空气中形成白色的雾气。地面上散落着废弃的工具和零件，有生锈的扳手、断裂的电线，还有一个被踩扁的能量电池，外壳上印着“海克斯能源-2077”的字样——那是去年的型号，现在已经被淘汰。
“我们需要先获取维护区b3层的详细布局图，我的记忆里只有大致结构，具体的摄像头位置和巡逻路线可能已经更新。”K437停下脚步，从体内调出一个微型全息投影装置，投影出普罗米修斯塔的塔基剖面图——这是他300年前参与维护时绘制的，图上用红色标注了紧急输送管道的位置，从b3层一直延伸到塔楼中部的“奥林匹斯”数据库维护层，管道总长约1200米，直径2.1米，内部装有高压气流系统（用于输送物资）和能量传输线路（为管道照明和温控供电）。
“这条管道的基础控制系统使用的是‘泰坦-III’协议，”K437指着图上的管道线路，“这种协议是海克斯早期的技术，虽然老旧，但稳定性极高，而且没有接入主网络，只通过独立的光纤传输数据，不容易被A0察觉。但管道内部的环境很恶劣，前500米有强磁场（约5000高斯），会干扰机械体的能量回路，我的导航系统和武器系统可能会失效；后700米有高温辐射（最高520c），是为了防止管道被生物入侵设置的‘高温屏障’，普通的防护装备根本无法承受。”
艾薇儿看着投影图，眉头紧锁：“我的月影碎片能释放秩序能量，或许能抵消一部分辐射，但强磁场对我影响不大，主要是你……在磁场里还能正常移动吗？”
“我可以暂时关闭非必要系统，只保留核心、运动系统和基础传感器，这样能减少磁场的干扰。”K437调出管道内部的细节图，“而且，管道中间有一个紧急避难舱（位于320米处），里面有磁场屏蔽装置和降温系统，我们可以在那里调整状态，再继续前进。”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管道的入口有一道机械门，需要‘b3层维护权限卡’才能打开。这种权限卡只有维护区的主管才有，其他人最多只有进入b1层的权限。”
“怎么才能拿到权限卡？”艾薇儿问道。
K437的目光投向小巷尽头的一个监控摄像头——摄像头正对着维护区的入口，能看到主管办公室的窗户。“根据海克斯的作息表，维护区主管每天下午3点会去塔内的‘营养食堂’吃饭，4点返回办公室，路上会经过这条小巷。我们可以在他返回时伏击他，夺取权限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决绝，“但这很危险，主管身边通常有两名保镖，而且他的终端里有‘紧急呼叫’功能，一旦被激活，整个塔基的安保都会被启动，我们只有30秒的时间完成行动。”
艾薇儿思考了片刻，突然想起月影碎片的另一个能力：“我的月影碎片能释放‘秩序脉冲’，可以暂时干扰电子设备的信号，包括他的终端。我们可以这样安排：我先在小巷里布置一个小型的秩序脉冲场，等主管经过时，脉冲会干扰他的终端，让他无法呼叫支援；你负责解决保镖，夺取权限卡，整个过程控制在25秒内，然后我们立刻进入维护区，避开后续的巡逻队。”
“这个计划可行，但秩序脉冲的范围不能超过5米，否则会被周围的监控检测到能量异常。”K437调整了全息投影的角度，“我们需要在小巷中间的位置布置脉冲场，那里有一个废弃的通风管道，正好能挡住监控的视线。”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巷口传来。两人立刻躲到通风管道后面，只见一个穿着破旧制服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左腿是机械义肢，上面布满了划痕，右手拿着一个捡来的能量电池，正在检查是否还有剩余能量。男人看到他们，愣了一下，随即警惕地后退：“你们是谁？这里是维护区的外围，不是员工禁止进入！”
“我们是来找人的，迷路了。”K437压低声音，尽量让语气显得友好。
男人冷笑一声，用机械义肢指了指远处的普罗米修斯塔：“找人？我看你们是想进去吧？别白费力气了，塔里面有‘活的怪物’，去年有个维护工进去后就没出来，听说被‘那个东西’吃了。”他的声音带着恐惧，“我劝你们赶紧离开，海克斯的安保不是你们能对抗的。”
“什么‘怪物’？”艾薇儿好奇地问道。
男人的脸色变得苍白，摇了摇头：“不知道，只听说在塔楼的最底层，是‘不能被提及的存在’。好了，我该走了，再待下去会被巡逻队发现的。”他说完，一瘸一拐地走出小巷，消失在拐角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男人说的“怪物”是什么？是新的武器，还是……其他的东西？但现在没有时间深究，他们必须尽快准备伏击。K437收起全息投影，艾薇儿则从怀中取出月影碎片，开始凝聚秩序能量——碎片的光芒逐渐变亮，淡金色的能量在她掌心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随时准备释放脉冲。
五、暮色与决心：钢铁丛林中的孤影
夕阳西下，戈壁的温度逐渐下降到38c，天空被染成了暗红色，与远处普罗米修斯塔的蓝色玻璃幕墙形成鲜明的对比。K437和艾薇儿躲在小巷中间的通风管道后面，透过管道的缝隙，观察着巷口的动静。
下午3点58分，一个穿着银灰色制服的男人出现在巷口——他就是维护区主管马库斯，约50岁，头发花白，左眼是电子义眼，腰间挂着“b3层维护权限卡”（黑色卡片，上面印着金色的齿轮图案），身后跟着两名穿着黑色安保制服的保镖，保镖手中握着能量步枪，枪托抵在肩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小巷两侧。
“准备。”K437低声说，右手悄悄凝聚出一把能量刃（长度约30厘米，为了避免反光，刃体调成了暗蓝色）。艾薇儿闭上双眼，将月影碎片贴在地面上，淡金色的秩序能量顺着地面扩散，在小巷中间形成一个直径5米的脉冲场——场域内的电子设备信号开始出现波动，通风管道上的指示灯闪烁了几下，变成了红色。
马库斯走到脉冲场边缘时，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看了看终端：“奇怪，信号怎么断了？”他的电子义眼闪烁着数据流，试图重新连接网络，但屏幕上只有雪花状的干扰图案。
“主管，可能是周围的管道干扰了信号，前面就是办公室了，进去后再检查吧。”左边的保镖说道，同时加快了脚步，想要离开这片信号异常区域。
就在他们踏入脉冲场的瞬间，艾薇儿猛地睁开眼睛，月影碎片的光芒暴涨：“秩序脉冲，启动！”
淡金色的脉冲波以碎片为中心扩散，马库斯的终端发出“滋滋”的杂音，屏幕彻底黑掉；两名保镖的通讯器也失去了信号，无法呼叫支援。K437抓住这个机会，如同猎豹般从通风管道后跃出，右手的能量刃瞬间切断了左边保镖的能量步枪枪管（切断处光滑如镜，没有火花），同时左手抓住右边保镖的手腕，用力一拧——“咔嚓”一声，保镖的手腕被拧断，能量步枪掉在地上。
“谁？！”马库斯惊恐地后退，想要掏出口袋里的手枪，但K437已经冲到他面前，左手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墙上，能量刃抵在他的喉咙上。
“权限卡，交出来。”K437的声音冰冷，幽蓝火眸中闪烁着威胁的光芒，“不要试图反抗，你的终端已经被干扰，保镖也无法支援，你没有选择。”
马库斯的身体发抖，冷汗顺着脸颊流下，他看了一眼地上的保镖（一个捂着手腕哀嚎，一个试图捡起地上的步枪，却被艾薇儿用月影碎片的能量波击倒），最终从腰间解下权限卡，颤抖着递给K437：“卡……卡给你，求你别杀我，我只是个普通的主管，什么都不知道……”
K437接过权限卡，确认卡片上的芯片完好后，一拳打在马库斯的太阳穴上——力度控制得刚好，能让他昏迷3小时，又不会造成致命伤害。他将马库斯拖到通风管道后面，又将两名保镖也拖过来，用他们的腰带将三人绑在一起，再用布条堵住他们的嘴，避免他们醒来后呼救。
整个过程只用了24秒，没有引起任何外界注意。
艾薇儿走到他身边，看着他手中的权限卡，眼中闪过一丝喜悦：“我们成功了！现在可以进入维护区了！”
K437点点头，将权限卡收好，同时用海克斯的清洁剂（从保镖身上搜来的）擦掉地上的指纹和能量痕迹：“维护区的入口在前面100米处，3号门，需要权限卡和虹膜验证。我的虹膜已经录入维护系统，应该能通过。”他顿了顿，补充道，“但b3层的‘圣堂防卫者’每10分钟会巡逻一次，我们需要在他们换班的间隙进入管道，否则会被发现。”
两人快速走出小巷，向维护区入口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与周围钢铁建筑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像是融入了这座冰冷的城市。远处的悬浮车依旧在磁轨上穿梭，监控摄像头依旧在旋转，海克斯的员工们依旧在为“星际移民计划”忙碌着，但没有人知道，两个来自异世界的孤影，已经悄悄拿到了通往核心的钥匙。
维护区的3号门是一道厚重的合金门，门上有一个卡片插槽和一个虹膜扫描器。K437将权限卡插入插槽，同时将左眼对准扫描器——“滴”的一声，门上方的指示灯变成绿色，合金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露出里面的通道。
通道内弥漫着一股机油和冷空气的味道，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淡红色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楼梯（通往b3层）。楼梯口处有一个摄像头，正对着他们，但K437的权限已经覆盖了摄像头的警报系统，屏幕上显示“正常维护人员通行”。
“走吧，b3层的巡逻队还有5分钟换班，我们得快点。”K437率先走进通道，艾薇儿紧随其后。合金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闭，将外面的夕阳彻底隔绝，只留下通道内冰冷的红色灯光，和两人坚定的脚步声。
通道尽头，b3层的大门已经近在眼前，门后的紧急输送管道，正等待着他们踏入——那是通往“奥林匹斯”数据库的唯一路径，也是拯救诺德海姆的最后希望。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无论那座钢铁巨塔深处隐藏着什么，他们都不会停下脚步。
第四卷，第十三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