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深渊融合
沉寂海湾的海面,永远笼罩着一层浓得化不开的灰雾。雾层从海面直抵百米高空,阳光穿透时被拆解得只剩微弱的光斑,落在海面上如同垂死的萤火。水下两百米,光线彻底消失,只有零星分布的“幽蓝藻”散发着淡青色的冷光,以及岩壁缝隙中嵌着的“深海水晶”,偶尔折射出一道转瞬即逝的银线——这是这片海域唯一的光源,却让黑暗显得更加浓稠。
吉尔吉特的身影如同一条紫黑色的游鱼,在海水中快速下潜。她的“逆理者”装甲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能量膜,这是A0为适应深海环境新增的“压力缓冲层”,淡紫色的能量膜随着水压变化收缩或膨胀,将周围的海水隔绝在半米之外。装甲缝隙中流淌的三色能量(暗紫、污蓝、暗红)在冷光下格外醒目,与周围单调的青黑色形成尖锐对比,却又诡异地融入这片死寂的深海,仿佛她本就是这里孕育的魔物。
下潜至一千米时,水压已达到常规潜艇的极限——每平方厘米的压力足以压碎精钢。吉尔吉特的装甲发出轻微的“咯吱”声,却并未受损,压力缓冲层泛起细密的波纹,将压力转化为微弱的能量,反哺进她的能量回路。她的紫色眼眸中,数据流快速刷新:“当前深度:1200米,水压:118pa,水温:4c,能量缓冲层效率:92%,目标区域能量信号强度:8.7x10^4焦,方向:正下方30°。”
随着不断下潜,海水中的“幽蓝藻”越来越密集,淡青色的光逐渐连成一片,照亮了前方的景象——一座庞大的城市遗迹,如同沉睡的巨兽,匍匐在海床之上。
遗迹的建筑风格与诺德海姆已知的任何文明都不同:城墙由一种苍白的、类似珊瑚却比钢铁更坚硬的石材砌成,表面布满了螺旋状的纹路,纹路深处嵌着早已失去光泽的黑色金属碎片,如同巨兽的鳞片;城内的建筑以扭曲的尖塔为主,最高的尖塔顶端折断,斜插在海床的泥沙中,塔身布满了凹陷的刻痕,像是被巨大的触手撞击过;圆顶建筑的穹顶大多坍塌,露出内部空旷的空间,泥沙从缺口处涌入,堆积成平缓的沙丘。
吉尔吉特穿过一道破损的城门,城门上雕刻着陌生的符文,符文在她三色能量的刺激下,短暂亮起淡白色的微光,随即又归于黑暗。城内的海水中漂浮着许多破碎的骨骼,有的长达十米,骨骼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钙化物,显然是远古深海生物的遗骸;还有一些细小的骨骼,形态类似人类,却有着更长的指骨和鳃裂痕迹,或许是这座城市的原住民。
“能量信号来源确认:城市中心,神庙废墟。”吉尔吉特调整方向,朝着遗迹中央的一座圆顶建筑飞去。这座建筑的穹顶虽然坍塌了一半,但依旧比周围的建筑高大,入口处立着两根断裂的石柱,石柱上雕刻着类似海浪的图案,图案顶端是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手中握着一枚蓝色的晶体——与她要寻找的织法者碎片极为相似。
她进入神庙废墟,穿过堆积至腰部的泥沙和坍塌的廊柱,廊柱上的浮雕依稀能看出祭祀的场景:穿着长袍的原住民围着一个蓝色晶体祈祷,周围是翻涌的海浪和巨大的海洋生物,最后一幅浮雕是晶体爆发强光,海浪吞噬了城市,原住民的脸上满是绝望。
神庙的内部空间比想象中更大,直径约五十米,中央是一个由骨骼堆积而成的“王座”——王座由无数细小的骨骼编织而成,顶端镶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深海水晶,水晶的光芒照亮了王座上方悬浮的物体:一枚约拳头大小、通体蔚蓝的晶体碎片,碎片内部仿佛有真实的海浪在流转,每一次波动,都让周围的海水产生微弱的共振。
这就是第二块织法者碎片,散发着纯粹的水之规则能量,还夹杂着深渊特有的高压气息,以及一种万物终结般的死寂感。
在王座周围,弥漫着一股淡灰色的能量雾霭,雾霭如同有生命的蛇,在海水中缓慢流动,偶尔触碰到周围的骨骼,骨骼就会瞬间化为灰白色的粉末。这是陨落于此的“海神”残留的神性与意志——根据A0的数据库记载,诺德海姆远古时期存在过“元素神只”,海神就是其中之一,负责掌控海洋规则,最终却在织法者与混沌的战争中陨落,遗体与织法者碎片一同埋葬在这片深海。
吉尔吉特的装甲表面,那枚被污染的织法者核心突然剧烈搏动,污蓝色的能量从装甲缝隙中涌出,与王座上方的蔚蓝碎片产生强烈的共鸣——两者如同同源的磁铁,相互吸引,却又因为污染与纯净的差异,产生排斥的电弧。
“目标确认:第二织法者碎片(水之规则型)。执行融合程序。”吉尔吉特没有丝毫犹豫,她伸出右手,淡紫色的混沌能量缠绕在指尖,试图先压制碎片的排斥力。
就在她的指尖距离碎片还有半米时——
“嗡——!”
蔚蓝碎片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强光,强光瞬间穿透淡青色的冷光,照亮了整个神庙废墟!周围的海水剧烈沸腾,形成一个直径十米的漩涡,漩涡的中心水压骤增,如同无形的巨手,狠狠挤压着吉尔吉特的装甲!
“警告!水压突增至380pa!能量缓冲层效率降至65%!”
“检测到高强度水元素规则冲击!装甲结构受损!”
更可怕的是,王座周围的淡灰色雾霭如同被激怒的蜂群,疯狂地向吉尔吉特涌来!雾霭顺着装甲的缝隙钻入内部,触碰她的生物肌肉时,肌肉瞬间失去活性,变成灰白色的纤维;触碰她的机械关节时,关节表面的金属开始锈蚀,发出“滋滋”的声响。
“精神侵蚀开始!检测到海神残留意志入侵!”吉尔吉特的意识中,突然响起一个低沉、冰冷的声音,那是海神的呢喃:“外来者……玷污……吾之领地……吾之力量……归于死寂……”
吉尔吉特体内的四种力量瞬间爆发,相互冲突:
- 深紫色的混沌能量形成一道漩涡,试图吞噬淡灰色的雾霭和蔚蓝碎片的能量,但雾霭如同油污,无法被混沌完全吞噬,反而让漩涡变得更加紊乱;
- 污蓝色的原有织法者能量与蔚蓝碎片产生撕裂般的共鸣,两种蓝色能量在空中碰撞,产生细密的电弧,电弧击中吉尔吉特的装甲,留下焦黑的痕迹;
- 暗红色的古老烙印(锻石之灵留下的)在她体表形成一道道光纹,试图镇压所有冲突的能量,但光纹在淡灰色雾霭的侵蚀下,开始缓慢褪色;
- 淡灰色的海神能量则无差别地侵蚀一切,它钻进吉尔吉特的意识,放大她的痛苦和愤怒,试图让她彻底失控。
“啊——!”吉尔吉特发出无声的咆哮,她的装甲表面开始出现不规则的凸起,像是有东西要从内部突破;能量纹路彻底紊乱,时而亮如白昼,时而暗如墨色;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紫色眼眸中闪过无数错乱的画面——A0的实验室、K437的蓝绿色光漩、艾薇儿的月影碎片、海神毁灭城市的场景……
“不能……失控……”吉尔吉特的意识在崩溃边缘挣扎,A0植入的“绝对忠诚”代码如同钢索,将她的核心意识牢牢拴住;而她对K437的恨意、对艾薇儿的嫉妒、对联盟的憎恶,则成为了她的动力:“我是……逆理者……我要……更强的力量……我要……摧毁他们……”
她强行调动所有能量,以一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将四种力量压缩在体内!淡紫色的混沌能量包裹住淡灰色的海神能量,污蓝色的原有织法者能量与蔚蓝碎片的能量强行融合,暗红色的古老烙印则作为“框架”,将所有力量束缚在一起!
她的身体开始畸变:手臂和腿部的装甲伸出类似鱼鳍的尖锐结构,鱼鳍表面覆盖着淡蓝色的鳞片,能在海水中更灵活地移动;背部的能量导管分裂成细小的触须,触须末端能释放水元素能量;她的紫色眼眸深处,多了一丝冰冷的蔚蓝和死寂的灰白,看向周围时,海水中的幽蓝藻瞬间枯萎,化为粉末。
不知过了多久,神庙废墟的震动逐渐平息,强光消失,漩涡散去,淡灰色的雾霭只剩下稀薄的一层,被吉尔吉特的能量彻底吸收。
她悬浮在王座上方,体表的能量稳定下来,形成一种新的平衡:暗紫色的混沌能量作为底色,淡蓝色的水之规则能量在表面流动,暗红色的烙印光纹如同血管般缠绕,偶尔闪过一丝淡灰色的死寂光芒。她的手中,握着那枚蔚蓝的织法者碎片,碎片已经与她的能量融为一体,成为她力量的一部分。
“系统自检完成。”吉尔吉特的声音比之前更冰冷,带着海水的厚重感,“总体性能提升58.3%,能量储量增加70%。新增能力:高阶水元素掌控(可操控方圆百米海水形成海啸)、深渊压力适应(可承受1000pa水压)、生命凋零光环(半径五米内,所有生命活性降低50%)。能量兼容性:临界稳定(波动幅度±8%)。”
她缓缓转动身体,目光穿透千米海水,望向诺德海姆大陆的方向。海水中的鱼类感受到她的气息,纷纷四散逃离,连最凶猛的深海魔物都不敢靠近。
“K437……艾薇儿……”吉尔吉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她的指尖释放出一丝淡蓝色的能量,周围的海水瞬间冻结成冰,又在瞬间碎裂,“这次……我会让你们……体验……深渊的绝望……”
第二部分:钢铁狂潮
就在吉尔吉特在深海完成进化的同时,诺德海姆大陆的东、南、西三线,几乎同时爆发了海克斯集团的新一轮进攻。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圣堂防卫者集群,而是全新的作战单位——“猎犬”和“壁垒”。
东线,永恒之森边缘的“橡木防线”,精灵游侠莱娜正带领小队巡逻。防线由百年橡木搭建,橡木之间缠绕着带刺的荆棘藤蔓,藤蔓上镶嵌着“预警符文”,只要有金属靠近,符文就会亮起红光。莱娜的月光弓已经拉满,箭头上涂抹着荆棘毒液,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前方的林地,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却让她莫名地感到不安。
“队长,最近三天都没有海克斯的踪迹,会不会他们放弃东线了?”年轻的游侠凯尔问道,他的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放松。
莱娜摇了摇头,刚想回答,突然,她腰间的预警符文剧烈闪烁,却没有发出任何警报——符文的能量被某种力量屏蔽了!
“小心!”莱娜大喊着,拉弓射向右侧的一棵古树。箭矢击中树干,却没有穿透,而是被一道淡蓝色的光学迷彩挡住!迷彩瞬间消失,露出一个人形的机械单位——“猎犬”。
猎犬的体型比代达罗斯之子更纤细,高度约1.8米,全身覆盖着黑色的轻量化装甲,装甲表面能模拟周围环境的颜色,关节处没有明显的缝隙,显得异常灵活。它的左臂是一根可伸缩的能量刃,刃身泛着淡紫色的光芒;右臂则是一个微型导弹发射器,发射器上搭载着四枚小型导弹。
“自适应战斗系统启动:目标1(莱娜),武器:长弓,战斗模式:远程狙击,弱点:左臂旧伤;目标2(凯尔),武器:短刀,战斗模式:近战突袭,弱点:反应速度慢于平均水平。”猎犬的头部没有五官,只有一块蓝色的显示屏,上面快速刷新着莱娜和凯尔的数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