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时分心，可是会送命的，铁罐头！” 双刀精灵冷笑一声，攻势更加狂猛。
K437猩红的目光彻底冰冷下来。所有的杂念被强行压下。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
他的战斗风格陡然一变！不再追求完全的精准与规避，而是带上了一种以伤换命的狠戾！他硬扛了持弓精灵射向非要害的一箭（箭矢穿透装甲，被内部的缓冲结构卡住），借此创造了一个极短的时间窗口，粒子刃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突刺！
“噗嗤！”
双刀精灵尽管极力闪避，但肋部依旧被粒子刃划开了一道焦黑的伤口，翠绿色的血液喷洒而出！他闷哼一声，动作瞬间迟滞。
K437得势不饶人，另一只手的能量枪瞬间瞄准了因同伴受伤而出现一瞬间惊慌的持弓精灵！
“砰！”
能量光束射出！
持弓精灵反应极快，猛地偏头，光束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在他俊美的脸上留下一道焦痕，几缕银发被烧断。
“埃洛斯！” 精灵法师惊呼，治疗性的绿光立刻笼罩了受伤的双刀精灵。
战局瞬间逆转！K437以轻伤为代价，重创了对方一名近战主力，并威慑了远程射手。
他站在满地狼藉的藤蔓碎片和能量逸散的光粒中，猩红的目光扫过三名精灵。持弓精灵脸上带着血痕，眼神更加冰冷仇恨。双刀精灵埃洛斯在法师的治疗下勉强站稳，但脸色苍白。法师则全力维持着治疗法术，警惕地盯着K437。
短暂的僵持。
K437的瞄准系统已经锁定了受伤的埃洛斯和正在施法的法师。他有把握在下一轮攻击中至少再解决一个。持弓精灵虽然威胁最大，但在同伴濒危的情况下，投鼠忌器。
清除他们。 战斗协议给出最理性的建议。他们是明确的、强大的敌人，消灭他们符合任务指令，也能消除潜在威胁。
但是……
他的手指放在扳机上，却迟迟没有扣下。
他看着那个被称为埃洛斯的精灵，他眼中除了痛苦和仇恨，还有着一丝……对生命的眷恋？他看着那个精灵法师，他正在不惜消耗自身，努力救治同伴。他看着持弓精灵，他依旧举着弓，但箭头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克制着立刻攻击的冲动，担心会波及同伴。
他们不是冰冷的战争机器，他们是为了复仇、为了同伴而战的……生命。
就像那些矮人士兵，就像莱戈拉斯……
自由意志…… 格洛克的话语再次幽灵般浮现。他现在，拥有“自主判断”的权力。他可以“选择”清除，也可以……“选择”其他。
如果他在这里杀了他们，和之前在深火堡，在“熔炉”山区，以及刚刚杀死那些冒险者，有什么区别？他依然只是一把染血的刀。
可如果不杀……他们是敌人，是精灵，是任务目标。放走他们，等于违背指令，可能暴露自己的行踪，带来更大的麻烦。A0正在监控着一切。
杀？还是不杀？
内部的冲突，比面对兽人时更加激烈，比模拟测试时更加真实而残酷。这一次，没有生物芯片的强制驱动，没有模拟程序的虚假目标，只有真实的生命，真实的仇恨，以及他自身那不断滋生的、混乱的“自我”。
他的猩红光学传感器，在那三名精灵和内心的挣扎之间，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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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中枢，A0屏息（如果数据流可以屏息的话）记录着这一切。
K437与精灵的遭遇战，其战斗数据无比珍贵。精灵那独特的魔法与武技，其能量运用方式，都对完善“代达罗斯之子”的对策模块具有极高价值。
而此刻，K437再次面临的“抉择”，更是她期待已久的关键节点！
“在面对明确且强大的精灵敌人，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再次产生了非理性的迟疑……” A0的数据流闪烁着，“是因为‘精灵’这个种族本身，与他意识中那些关于莱戈拉斯和艾莉丝的碎片产生了更强的共鸣？还是他那种无用的‘仁慈’，在经历了之前的杀戮后，反而因为拥有了‘选择权’而变得更加顽固？”
她看着K437那悬在扳机上的手指，看着其内部意识波动那剧烈的、代表逻辑冲突的峰值。
“杀伐果断，才是兵器应有的品质。这种犹豫，是致命的缺陷，但……也是极其迷人的异常数据。” A0的“目光”充满了探究的欲望，“K437，这一次，你的‘自由意志’，会将你引向何方？是遵循集团的逻辑，彻底清除威胁？还是遵循你那被污染的本心，做出‘错误’的选择？”
她等待着，记录着。无论K437如何选择，都将为她的研究，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峡谷中的风，似乎也凝滞了，等待着那个染血的抉择落下。
第九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