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从始至终都清冷如冰，仿佛万事不萦于心的白衣少女——白素，此刻终于有了动作。
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第一次失去了平静。一抹刺骨的寒意从她的眼底深处浮现，她缓缓抬起头，望向山下那道势不可挡、正在拾级而上的苍老身影，周身的气息，开始发生某种难以言喻的、令人心悸的变化。
“哈哈哈哈！狗杂种，你的乌龟壳破了！”
山道上，传来了赵坤那得意而疯狂的笑声，“秦伯，给我上！踏平这座破山，把那小畜生给我抓出来，我要亲手把他身上的骨头一根根捏碎！”
秦伯没有回话，他只是面沉如水，一步一步地向上走来。
他每踏出一步，脚下的山石便会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整座归墟山都随之震颤。护山大阵虽然未被完全摧毁，但核心已遭重创，残余的幻象和藤蔓攻击，在他那练气九层的护体罡气面前，如同微风拂面，再也无法构成丝毫阻碍。
他离山顶的大殿，已经不足百丈！
这百丈距离，对于他这样的强者而言，不过是眨眼之间！
“苏大姐！还有没有别的办法？！”张晓凡在心中疯狂呐喊，他一边压榨着世界树反馈的丝丝灵气修复伤势，一边死死盯着那个不断逼近的死亡威胁。
“有两个选择。”苏大姐的声音依旧冰冷得不带一丝情感。
“一，放弃此地，动用系统最后的传送权限，随机传送至万里之外。但如此一来，你刚刚建立的宗门基业将毁于一旦，新收的弟子也将尽数殒命。你的道心，会因此蒙上不可磨灭的尘埃。”
“二，行险一搏。”
“怎么搏？！”张晓凡双目赤红。
“这座四象锁天阵，根基虽毁，但四方阵旗依旧与地脉相连。你可以选择引爆其中一面阵旗，换取一次堪比筑基修士自爆的毁灭性攻击。但代价是，那一方的地脉将彻底枯竭，归墟山的灵气会永久性损伤四分之一，并且，爆炸范围无法精确控制，你自己和你的弟子，也有可能被波及。”
两个选择，一个是苟且偷生，一个是同归于尽！
张晓凡的心，沉到了谷底。
难道，自己重生一世，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仙途，就要以如此惨烈的方式落幕吗？
不！
绝不！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殿内神情各异的弟子们。看到胡倩儿的决绝，看到林清雪的恐惧，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白素身上。
那一瞬间，他看到白素那双冰蓝色的眸子，也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中没有恐惧，没有绝望，只有一种询问，一种……仿佛在等待他下达命令的平静。
张晓凡的心，忽然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他是归墟道主，是她们的师尊！
他可以死，但不能是以这种窝囊的方式！更不能拉着刚刚对自己宣誓效忠的弟子们一起陪葬！
“苏大姐，有没有第三个选择？”张晓凡的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一个……能赢的选择！”
苏大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进行某种超乎想象的推演。
“有。”
“但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第一，你的身体，需要承受住超过极限的灵力灌注，哪怕只有一瞬间。”
“第二，你需要一个帮手，一个能够正面撼动练气九层修士，哪怕只能争取到一息时间的帮手。”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你需要一个绝对的、万无一失的机会，让你能将所有的力量，毫无保留地倾泻在敌人最脆弱的一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