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归元”这种开天辟地的大事，说得跟周末去郊区农家乐刨了块地一样轻松惬意。
这种轻描淡写的态度，在秦梓嘉听来，却比任何豪言壮语都更具压迫感。
这就好比一个世界首富，指着一架航天飞机说：“哦，这个啊，周末闲着没事，自己动手拼着玩的。”
这已经不是装逼了，这是降维打击。
秦梓嘉沉默了良久，似乎在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
她终于决定摊牌。
“张先生。”她换了个称呼，语气郑重了许多，“我知道，像您这样的存在，或许不屑于与我们凡俗官方打交道。但如今世界大变，灵气复苏的浪潮席卷全球，各种异常事件层出不穷。我们‘异常现象危机管理中心’的职责，就是维护社会稳定，保护普通民众不受这些超自然力量的伤害。”
“我们希望，能与国内所有的……同道中人，建立一个和平共处、互不干涉的合作关系。我们不会干涉您的清修，甚至可以在您需要的时候，提供一些世俗层面的便利。”
秦梓嘉的眼中，闪烁着真诚的光芒：“我们只有一个请求：请您不要将您的力量，用在会危害公众安全的地方。这是我们的底线。”
张晓凡听懂了。
这是来招安，啊不，是来谈判的。
意思就是：大佬，你牛逼，我们惹不起。只要你不搞事，你想在这山里修仙也好，种地也好，我们都当没看见，还能帮你处理一些麻烦。
这条件……简直太优厚了！
张晓凡激动得差点就要点头哈腰地答应了：“没问题！领导你放心！我张晓凡一定遵纪守法，做个新时代的好修士！”
“咳！”
苏怜月一道冷厉的意念，让他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点骨气！”女帝恨铁不成钢，“你现在是‘高人’！高人要有高人的矜持！这么轻易答应，岂不是显得你很廉价？”
“大姐，这还廉价啊？人家都差给我上供了！”
“闭嘴，听我的！”
张晓凡只好再次切换演员模式，他缓缓地背过身去，双手负后，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用一种无比沧桑的语气说道：
“红尘俗世，过眼云烟。我本无意沾染，奈何因果循环。你说的，我明白了。”
他顿了顿，给了秦梓嘉一个消化他这句逼格满满的话的时间。
然后，他才缓缓转过身，眼神变得深邃无比（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表达啥，反正装就对了），一字一句地说道：
“此地，名为‘归墟’。乃是我的私人道场。”
“第一，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踏入此山范围百米之内。否则，后果自负。”
“第二，我在此地的一切行为，无论引动何等异象，你们都不得干涉。就当……是打雷下雨，自然现象。”
“第三，帮我处理好一切世俗的麻烦。我不希望有不长眼的人，来打扰我的清净。比如，房地产开发商，或者来探险的驴友。”
这三条，完全是苏怜月口述，张晓凡复读出来的。
霸道，不讲理，充满了上位者的颐指气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