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
精准而冷静的射击,每一次扣动扳机,都有一名殖民军士兵倒下。他们根本不是在战斗,而是在被屠杀。这些北约军的“獠牙”小队成员,是真正的丛林猎手。他们利用地形,精准地射杀每一个暴露的目标,而殖民军的胡乱还击,除了暴露自己的位置,毫无用处。
朴正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矫健的身影从他侧面不到三十米的地方掠过,对方甚至没有看他一眼,手中的枪口火光一闪,躲在树后的佐藤伍长发出一声闷哼,眉心多了一个血洞,身体软软地滑倒。
三个樱花国监军,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被全部精准射杀。
失去了监军的逼迫,殖民军彻底崩溃了。他们扔掉武器,哭喊着,尖叫着,向着来时的方向疯狂逃窜。
“别杀我!别杀我!”金秀哲也从地上爬起来,跟着人群一起逃跑。
“别跑!趴下!”朴正泰绝望地大喊。在丛林里,背对敌人逃跑,就是活靶子。
果然,背后再次响起了精准的点射。一个又一个逃跑的士兵倒下。金秀哲跑出不到十米,后心猛地一震,向前扑倒在地,再也没有动弹。
朴正泰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看着同乡少年瘦弱的背影,眼泪混合着汗水流了下来。恐惧、愤怒、悲伤……各种情绪在他心中翻腾。为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为了一群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的侵略者,死在这片陌生的丛林里?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名北约士兵,正不紧不慢地更换着弹匣,准备继续射杀那些仍在逃窜的“敌人”。
一股血气冲上了朴正泰的头顶。他猛地从地上翻身而起,举起了手中的“三八大盖”。常年务农练就的臂力让他能稳定地举起这支沉重的步枪。他想起了父亲教他打猎时说的话:“稳住呼吸,忘记一切,眼睛、准星、目标,三点一线。”
他没有瞄准那个正在更换弹匣的士兵,而是瞄准了更远处,一个正在指挥同伴,似乎是小队长的北约军官。
丛林再次恢复了片刻的寂静,只剩下远处传来的哀嚎。
朴正泰屏住呼吸,手指缓缓扣下了扳机。
“砰!”
一声与众不同的、沉闷的枪响。
那名北约军官身体猛地一颤,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绽开的血花,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那些正在追击的北约士兵。他们没想到,在这群只会哭爹喊娘的炮灰里,竟然还藏着一个真正的射手。
两名北约士兵立刻调转枪口,对着朴正泰藏身的方向就是一梭子子弹。
朴正泰在开枪的瞬间,就地一滚,躲到了一棵粗大的树后。子弹打得他身边的泥土和树皮四溅。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活不成了。但他没有后悔。
他靠在树干上,大口地喘着气。他杀了一个敌人,一个真正的敌人,不是同胞,不是那些和他一样被抓来的可怜人。这一刻,他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炮灰。
北约士兵没有再追击剩下的溃兵,他们迅速收拢了队形,带上队长的尸体,消失在了丛林深处。他们的任务是袭扰和消耗,而不是和上百人的部队硬拼。
战斗结束了。丛林里,留下了三十多具殖民军的尸体,和一地的哀嚎。
朴正泰活了下来。他和剩下的几十个幸存者,丢盔弃甲地逃回了“卒”堡。
这次惨败,在整个“铁壁”防线上,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一朵浪花。鬼畜六很快就收到了报告。
“一百名殖民军,换取对方一名军官和消耗他们部分弹药,很划算。”他看着战报,冷酷地评价道,“命令前线,这种‘清剿’行动,每天都要进行。每个突出部,每天都要派出至少一个连的殖民军。用他们的尸体,为我们铺平前进的道路。用他们的牺牲,耗尽敌人的耐心和子弹。”
鬼畜六的命令被无情地执行了下去。
从那天起,无数像朴正泰这样的殖民军士兵,每天都被驱赶着进入丛林。他们就像一把巨大而廉价的锤子,被樱花军高高举起,一次又一次地,狠狠砸向南部半岛这片坚硬的丛林。锤子本身在不断地破碎、消耗,但他们也确实在一点点地,将北约军的生存空间,砸得越来越小,越来越拥挤。
这场战争,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最原始、最野蛮的生命消耗。而在这场消耗中,拥有“无穷”人力的樱花国,正稳稳地占据着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