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进入白天后,樱花国的炮兵观察员们,乘坐着一种名为“カ号観测机”的旋翼机,冒着被零星高射炮火击落的危险,飞临到战场上空。他们就像盘旋在尸体上空的秃鹫,冷酷地为后方的炮群指示着新的目标。
“坐标xxx, xxx,发现敌军二线预备队集结地,请求火力覆盖!”
“坐标YYY, YYY,疑似敌军炮兵阵地,请求进行压制性炮击!”
“坐标ZZZ, ZZZ,一个地堡群仍在抵抗,请求使用240毫米重炮进行精确拔除!”
随着这些坐标被传回后方,更为精准和致命的打击接踵而至。北约军的二线阵地、后勤补给点、野战医院,都开始遭到毁灭性的炮击。一列满载着弹药和补给的军用列车,在距离前线还有十公里的地方,被一发460毫米的巨型炮弹直接命中。整列火车,连同周围数百米的铁轨,在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中化为乌有,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巨大弹坑。爆炸产生的蘑菇云,甚至在数十公里外都清晰可见。
凯恩将军的地下指挥部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墙壁上的地图,代表着前沿阵地的区域,已经被情报官用红色的笔,整个地涂抹掉了。通讯线路大部分被炸断,他们与前线许多部队都失去了联系。偶尔接通的电话里,传来的不是报告,而是夹杂着巨大爆炸声的、绝望的哭喊和求救。
“将军,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就要被活活埋在地下了!”一名年轻的参谋情绪激动地喊道。
“做什么?!”凯恩将军猛地一拍桌子,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地反问道,“派我们的飞机去吗?我们的机场也在敌人的远程炮火覆盖范围之内!派我们的坦克上去吗?去那片连条完整的路都没有的‘月球表面’上当活靶子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巨大的战区地图前,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视着。“敌人想要用炮火把我们砸垮,把我们的意志彻底摧毁。他们以为我们只会像乌龟一样缩在壳里等死。但他们错了。”
他转向他的炮兵指挥官,一位名叫帕特里克的准将。“帕特里克,我们的‘眼睛’都放出去了吗?”
帕特里克准将立正回答:“是的,将军。我们最精锐的炮兵侦察小队,已经在炮击开始前,就秘密潜伏到了敌人战线的后方。他们携带了最先进的无线电台和测向设备。只要他们能活下来,就能为我们找到敌人的炮兵阵地。”
“很好。”凯恩将军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命令我们所有的炮兵部队,保持无线电静默,原地待命。告诉那些在前线挨炸的小伙子们,再忍耐一下。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难熬的。”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但是,一旦我们的‘眼睛’睁开,我要你用我们所有的炮火,十倍、百倍地还给他们!我要让那些樱花国的炮兵们知道,地狱,到底有几层!”
在“凯恩防线”后方数十公里的隐蔽阵地上,北约军的炮兵们,正静静地躺在自己的炮位旁,忍受着远处传来的、如同地震般的震动。他们的火炮,包括联邦的1型155毫米“长脚汤姆”加农炮、2型203毫米榴弹炮,以及英吉利的bL 7.2英寸重炮,都用伪装网和植被严密地覆盖着。炮口蒙着炮衣,炮弹整齐地码放在弹药箱里。
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信号。
这是一个极其残酷的决定。凯恩将军等于是在用前沿阵地数十万士兵的生命,来换取一次绝地反击的机会。他必须忍受巨大的伤亡,等待敌人暴露他们的炮兵阵地。这是一场血腥的赌博,赌注是整条防线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