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邦首都,内阁会议室。
空气凝重得仿佛一块铅锭。厚重的红木窗帘将午后的阳光严密地隔绝在外,只留下天花板上水晶吊灯投下的肃穆光影。墙壁上悬挂的历任总统肖像,用他们油彩凝固的目光,沉默地注视着长桌旁神情各异的男人们。这里是联邦的心脏,但此刻,这颗心脏的每一次搏动都充满了惊骇与愤怒。
“谁能告诉我,这他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总统富兰克林·罗斯福的声音,通常是沉稳、自信且富有磁性的,此刻却因极度的愤怒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用指关节用力的敲击着面前一份印着“最高机密”字样的文件,那力道让桌上的水晶水杯发出了清脆的共振声。
“我们的太平洋舰队,我们那些英勇的水兵们最后的安息之所,不是应该静静地躺在弗兰岛的海底吗?为什么?为什么它们会变成了日本人的战舰,悬挂着那面该死的膏药旗,出现在俾斯麦海域?!难道它们都变成了该死的幽灵船,被海里的水鬼们开走了吗?!”
他的质问如同一连串的重拳,砸在每一个与会者的心头。在座的都是联邦的权力中枢——陆军参谋长马歇尔、战争部长史汀生、中情局局长多诺万,以及脸色比总统更加难看的海军作战部长,欧内斯特·金上将。
金上将的脸庞坚毅得如同花岗岩,但此刻,这块岩石上布满了裂纹。他缓缓站起身,军服上的勋章随着他沉重的呼吸微微晃动。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沙哑得像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总统先生……根据我们从前线潜艇‘鹦鹉螺号’冒死发回的电报,以及我们对敌人无线电通讯的破译……情况……比我们想象的任何一种最坏的可能,都要更加荒谬和……耻辱。”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一个不那么刺耳的词,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日本人……他们把我们的沉船,全都打捞了起来。并且……修复了它们。”
“打捞?修复?”
这两个词从总统的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来,每一个音节都淬满了冰冷的怒火。他身体前倾,目光如刀,直刺金上将。
“欧内??,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亚利桑那’号断成了两截,‘俄克拉荷马’号整个翻了过来!我们六万吨级的‘联邦’号战列舰,是儿童浴盆里的小舢板吗?说捞就捞?!他们的工业能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他们的造船厂不是应该连维持自身舰队的维护都捉襟见肘吗?”
整个会议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总统的质问合情合理,这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范畴。摧毁一艘战列舰已是难于登天,而从数十米深的海底将一堆数万吨的钢铁残骸打捞起来,再将其修复至足以再战的状态,这需要的技术、设备和资源,在他们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联邦自己,或许再加上英吉利才有这个能力。
“他们自己没有这个能力,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