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奥康纳将军,正站在属于他的那副沙盘前。与同盟军指挥部里,那种普鲁士式的严肃压抑不同,这里,充满了各种语言的嘈杂声和紧张的活力。法希语、英吉语、西牙语,以及各种黑洲方言,交织在一起。
“敌人,动了。”勒克莱尔将军,大步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猎人发现猎物时的兴奋。“他们的中央集团军,也就是意大利人,已经越过了恩戈科河。他们的南部集团军,葡萄牙人,正在向开赛河推进。”
“不出所料。”奥康纳的表情,平静如水,“他们总是,先派出最弱的棋子。巴雷拉将军,你的‘西牙雄狮’,准备好了吗?”
西牙黑洲军团总司令,何塞·恩里克·巴雷拉,从角落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摩挲着自己胸前的勋章,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他的部队,由一百个本土师和一百个殖民师组成,驻扎在葡属安哥拉的边境线上,像一头假寐的雄狮。
“我的‘雷古拉雷斯’,已经等不及,要为他们的安达卢西亚祖先,向那些葡萄牙人,讨还几个世纪前的旧账了。”巴雷拉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勒克莱尔,”奥康纳转向法希将军,“你的‘自由之矛’,磨快了吗?”
勒克莱尔,挺直了身躯。他麾下,有一百个法希本土师(由逃亡的法希军人和老兵组成)和二百个殖民师(主要是塞内加尔、乍得和中非的精锐步兵),他们对丛林,了如指掌。
“我的士兵,会让他们明白,在丛林里,坦克,只是会移动的铁棺材。”
奥康纳点了点头,用指挥棒,在沙盘上,画出了一个巨大的,向内收缩的钳形。
“那么,先生们,‘刚果绞索’行动,开始。让意塔人和葡牙人,尽情地,深入我们的陷阱吧。我要让他们的指挥官,在地图上,画出一条漂亮的,长长的突出部。然后,我们,就从根部,把它,彻底切断!”
战斗的序幕,在意想不到的狂暴中,被拉开。
乌戈·贝利尼将军,此刻,正志得意满。他的四百个师,如同一片绿色的潮水,涌入了法属赤道非洲的南部。最初的几天,抵抗,微乎其微。法希殖民地部队,似乎一触即溃,不断后撤。胜利的电报,雪片般地,飞向杜阿拉和罗马。墨索尼,在意塔的报纸上,已经开始宣称,“新帝国的黑洲军团,将重现凯撒的辉煌”。
在南线,葡牙将军科斯塔·席尔瓦,也同样顺利。他的十万大军,轻松渡过开赛河,占领了一座又一座空无一人的村庄。他开始相信,这可能,只是一场武装游行。
然而,在进攻开始后的第七天,当他们的补给线,已经被拉长到数百公里,当他们的先头部队,已经深入到陌生的,地图上标注为“未知区域”的雨林时,风暴,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但这场风暴,不是来自他们,而是,扑向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