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港,英吉帝国两洲海舰队司令部。
安德鲁·坎宁安上将,将伦敦发来的电报,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他的脸,涨得通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极度的愤怒。
“撤退?通过苏伊士运河?放弃亚历山大?伦敦的那些政客,把我们当成什么了?一群胆小鬼吗!”他对着自己的参谋长咆哮道。
“长官,这是首相的直接命令。”参谋长艰难地说道,“意塔人的舰队规模……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坎宁安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狮子。他是一名战士,他的一生,都在寻求与敌人决战。让他不战而退,比杀了他还难受。他看着窗外港口里,他心爱的战舰——“厌战”号、“伊丽莎白女王”号,这些功勋卓着的老兵,它们经历过日德兰的炮火,也曾在挪威的峡湾里怒吼。现在,却要像一群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逃跑?
但他终究是一名现实主义者。他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敌我力量对比的数据,那三十二对七的悬殊比例,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知道,丘吉尔是对的。打,就是全军覆没。退,至少还能保住舰队,为帝国保留一丝希望。
“执行命令。”坎宁安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命令所有舰船,立刻开始补充燃料和淡水。工程部门,准备爆破计划,我们要炸毁船坞、油库和所有码头设施!把所有无法带走的商船,全部凿沉在港口主航道上!我们就算要走,也要给意塔人,留下一片废墟!”
命令,迅速传达到了舰队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亚历-山大港,陷入了一种有序的混乱之中。水兵们,在军官的指挥下,紧张地进行着撤离前的准备。重要的文件和设备,被搬上军舰。而更多的物资,则被无情地浇上汽油。
黑夜降临时,巨大的爆炸声,开始在港区此起彼伏地响起。冲天的火焰,将整个亚历-山大港,映照得如同白昼。经营了一个多世纪的军港,在几个小时内,变成了一片火海。
伴随着巨大的浓烟和爆炸声,坎宁安的舰队,一艘接着一艘,缓缓驶离了燃烧的港口,向着东方,向着苏伊士运河的方向,开始了它们耻辱但必要的航行。
在舰队的最后,坎宁安站在“厌战”号的舰桥上,回头望了一眼那座被他亲手摧毁的城市。他的心中,充满了苦涩。
“我们还会回来的。”他对着自己,也对着身边的军官们,低声说道,“我向上帝发誓,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而在地中海的另一端,直布罗陀。
詹姆斯·萨默维尔上将的h舰队,也开始了同样的撤退行动。但他们的处境,比坎宁安更加危险。他们要冲出狭窄的直布罗陀海峡,进入大西洋。而情报显示,意塔人的高速巡洋舰和潜艇部队,很可能已经在海峡外,布下了天罗地网。
“全舰队,最大航速!”萨默维尔在旗舰“声望”号上下令,“‘皇家方舟’号的舰载机,全部起飞,在舰队前方五十海里,进行反潜巡逻!所有驱逐舰,成品字形散开,保护主力舰!我们要在意塔人的包围圈形成之前,冲出去!”
h舰队,如同一支离弦之箭,冲入了夜色中的直布罗陀海峡。海峡两岸,西班牙的探照灯,好奇地扫视着这支不告而别的舰队。
他们的运气,比想象中要好。巴尔博的主力舰队,正扑向地中海的中心,而负责封锁的“猎杀群”,还没有完全到位。
在付出两艘驱舰被意塔潜艇击伤的微小代价后,h舰队,成功地冲出了地中海,这扇“帝国之门”,消失在了茫茫的大西洋之中。
而在他们身后,马耳他岛上,最后的抵抗,开始了。
岛上的“喷火”和“飓风”战斗机,全部升空,迎战数倍于己的意塔空军。地面上,为数不多的高射炮,拼命地向天空怒吼。岛上的军民,都知道,他们已经被帝国放弃,他们的战斗,只为迟滞敌人,为远方的袍泽,争取宝贵的时间。
炮火,将马耳他的夜空,染成了红色。这座不屈的岛屿,正在用自己的生命,为皇家海军的这次“内海大撤退”,谱写着一曲悲壮的赞歌。
恺撒”号究极战列舰,舰桥。
里卡多·巴尔博元帅,正用蔡司望远镜,观察着空无一物的海平面。他的“伟大舰队”,已经抵达了马耳他以南的预定决战海域。三十二艘主力舰,组成了一个绵延数十公里的,前所未有的庞大攻击阵型。
每一座炮塔,都已装填完毕。每一位炮手,都在紧张地等待着开火的命令。空气中,充满了大战来临前的紧张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