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英吉士兵,从深埋地下的防炮洞和钢筋混凝土工事里,重新回到了他们的战斗岗位。炮击,虽然给地表造成了巨大的破坏,但对这些经过精心设计的永备工事,伤害却十分有限。
“开火!”
随着一声令下,数百挺维克斯重机枪和布伦轻机枪,同时喷出了火舌。密集的弹雨,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死亡之墙。冲在最前面的樱花士兵,成排成排地倒下,但后续的部队,依旧悍不畏死地向上涌。
“坦克!是他们的坦克!”一名樱花军官惊恐地大叫。
从反斜面阵地和预设的掩体后面,一辆辆涂着沙漠黄和丛林绿混合迷彩的“丘吉尔”步兵坦克,缓缓驶出。它们厚重的装甲,可以有效抵御樱花军47毫米反坦克炮的攻击。它们一边用主炮轰击着暴露的樱花军火力点,一边用车载机枪,无情地收割着冲锋的步兵。
一些樱花国的“肉弹”兵,嘶吼着冲向坦克,企图用身上的炸药包与之同归于尽。但这一次,他们面对的,是早有准备的敌人。
跟在坦克后面的廓喀士兵和南南州步兵,用精准的步枪和冲锋枪,在远距离上就将这些“肉弹”兵一一射杀。一些幸运冲到近前的,也被坦克上加装的,专门用来对付步兵的霰弹发射器,打成了碎片。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樱花军凭借着无畏的勇气和惊人的人数,一度冲上了英吉军的第一道堑壕。双方的士兵,在狭窄的壕沟里,展开了最原始的肉搏。刺刀、工兵铲、匕首,甚至是石头和拳头,都成了杀人的武器。
来自南州师的一位名叫让-皮埃尔的下士,用刺刀捅倒一个敌人后,另一名樱花士兵从背后扑了上来,死死地勒住了他的脖子。在即将窒息的瞬间,让-皮埃尔用尽全力,用头盔向后猛地一撞,撞得对方满脸是血。他翻过身,将对方压在身下,用拳头狠狠地砸向对方的喉咙,直到对方不再动弹。他站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捡起步枪,继续战斗,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样的场景,在每一段被突破的堑壕里都在发生。
畜口六在观察所里,脸色越来越阴沉。他预想中的摧枯拉朽般的突破,并没有发生。他的精锐部队,像是撞在了一块坚硬无比的礁石上,被撞得头破血流,却无法前进一步。对方的抵抗意志和火力强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预备队呢!让第77标准师团和第82标准师团压上去!我不信他们的防线没有极限!”他对着电话咆哮。
然而,当他的预备队投入战场时,马利-史密斯也派出了他的预备队——那些从钛国撤下来的,充满复仇怒火的老兵。
这些老兵,虽然装备不如新锐部队,但他们的战斗经验和对樱花军的仇恨,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他们一投入战斗,立刻就稳住了即将崩溃的战线。他们用熟练的技巧,投掷手榴弹,操作迫击炮,精准地打击着樱花军的集结点。
一天的战斗下来,马莱防线的中段,已经变成了一座名副其实的尸山。樱花军付出了超过五个师团的惨重伤亡,却仅仅在英吉军的防线上,撕开了一道不到一公里宽,五百米深的口子。而且到了晚上,这道口子,还在英吉军不计代价的反扑下,被一点点地挤了回来。
“海潮”,第一次遇到了它无法撼动的堤坝。
畜口六的中央突破计划,在付出了惊人的代价后,宣告失败。钢铁与钢铁的碰撞,血肉与血肉的绞杀,最终,拥有更坚固工事、更强大火力和更充足后备力量的英吉军,笑到了最后。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仅仅是第一次试探。畜口六的庞大军队,依然盘踞在防线之外,像一头受伤后更加愤怒的野兽,随时准备发起下一次,更加疯狂的攻击。这场围绕着马莱防线的血腥攻防战,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