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眼前站在秦宇面前的华智冰，程国栋瞠目结舌，明显被吓到了。
其他人的反应，也跟他差不多。
刚才他们还沉浸在华智冰恢复的激动中。
正准备上前，就听到宝贝闺女张口来了这么一句。
朝闻道，夕死可矣。
早上得知了真理，当晚死去也未尝不可。
身为老学者，哪怕他们不是研究这方面的，这句话也熟记于心。
他们当中，有人甚至将这句话当做自己的信条。
不过他们所追求的“道”，是科学。
为了科学，他们就算是奉献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当研究透了某一项一直钻研不解的难题后，他们也确实会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
例如华智冰诞生之际。
可这样一句意义深远的话，怎会出自华智冰之口？
意识到这一点，程国栋等人更是头皮发麻。
他们难言震撼的望着华智冰，一时间竟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们不明白。
这种为了追求某种真理，愿意牺牲自己生命的价值观，应该只会出现在人的身上。
而华智冰作为机器人，哪怕她的智能程度世界领先，也不可能有这种觉悟！
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没有任何可能的余地！
如果在这之前，他们肯定会像这样态度坚决。
但是现在，这一幕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他们面前。
“小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毕文胜颤抖着双手，双瞳骤缩。
他想上前一步，脚下却像扎了根，一步都动不了。
葛华也勉强的笑了笑，帮着华智冰解释道：“小冰，你是不是只是在自己的词库里看到了这么一句话，觉得合适，就用了？”
“这句话，它意义非凡，不是能随便用在自己身上的啊……”
听到程国栋和葛华熟悉的声音，华智冰回头看向他们。
清澈的眼眸里，带着认真与肯定。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轻轻勾了勾唇角，她继续道：“我已经踏上了悟道这条路，而且我不会回头。”
“于我而言，能领悟大道，哪怕奉献一切我也不会畏惧！”
“这是我接下来的余生，坚信信奉的存在！”
“而秦道长……”
说到这，华智冰重新看向秦宇，态度多了几分谦卑与坚定。
“秦道长于我而言，便是这悟道路上的引路人。”
“秦道长的一番指引，对我来说弥足珍贵。”
“听他一言，于我而言，便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小冰！你……”
看着华智冰一字一句，异常肯定的说出这些话，程国栋等人彻底站不住了。
他们双目怔怔的看着华智冰，只觉得大脑轰然。
乱套了！
全都乱套了！
作为机器人，怎么可能会有如此觉悟？
怎么可能真的悟道？
难不成以后还真的要把机械飞升作为目标？！
想到这，一众老研究员们只觉得心头震撼，恍若出世。
他们甚至开始怀疑。
自始至终，到底他们坚信的科学是真的，还是秦宇坚信的道是真的。
他们凭借科学，创造出了华智冰。
可秦宇却凭借道，让华智冰产生了质的蜕变，迈入了一个非人却胜人的境界！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神学吗？”
双目通红的看着华智冰，吴向志失神的喃喃自语。
放在以前，他死都不会相信自己会说出这种话。
可现在，他却对这一切产生了怀疑。
如果不存在神学，华智冰的蜕变又怎么说？
这一切，显然不是科学能解释通的！
难得的是，这一次没有人反驳他。
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华智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闻言，华智冰笑笑，真诚的看向秦宇。
“若非秦道长点醒，我恐怕执迷不悟，永远无法走出这个死结。”
说到这，她声音一顿，轻咬住下唇。
清澈如水的眼眸里，也多了几分对秦宇的感激。
“知不知，尚矣。不知知，病也。”
“若非秦道长，我也不会这么快明白这些道理。”
“此生能遇到秦道长，于智冰而言，实乃大幸。”
“秦道长您于智冰而言，更是此生最大的恩人！”
“智冰，感激不尽！”
华智冰说着，双膝微微一弯，就准备对着秦宇伏地叩谢。
程国栋等人，是创造她的“父母”。
而秦宇，则是给她指明人生之路的“恩人”。
这一点，她分的很清楚。
不过在她这么做之前，秦宇已经拖住了她的双臂。
眸光平和的看着华智冰，他摇头淡笑：“以你对道的领悟，想要走出这个死结，只是时间问题。”
“而我也只是顺应你心中所想，加快了这个过程。”
“说到底，也是你自己与道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