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克率先走入,海铃紧随其后,爱音、若麦和初华依次跟进。
原本预想中选手通道应有的紧张、喧嚣甚至敌意,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诡异的空旷和宁静。
巨大的候场区宽敞明亮,落地窗外是修剪整齐的草坪,阳光洒落,却只照亮了寥寥数人。
最扎眼的是,那一排排本该坐满参赛选手的座椅上,只有最中间的位置有一个人。
要乐奈。
她像是身处自家后院般惬意,蜷缩在宽大的座椅里,正捧着一杯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抹茶芭菲,小口小口、极其专注地舔着。
白色的奶油沾了一点在她鼻尖,她也毫不在意。
听到门口的动静,她抬起那双猫一样的眼睛,看到爱音和玖克,便懒洋洋地举起还拿着勺子的手,随意地挥了挥,算是打了招呼,然后继续埋头对付她的甜点。
这过于离谱的画面让千早爱音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眨了眨眼睛,环顾四周,确认这偌大的空间里除了他们和乐奈,再无其他看似选手的人。
“乐奈?”爱音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浓浓的困惑,“你怎么会在这里?其他的选手呢?比赛不是马上就要开始了吗?”
她的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观众席方向传来一阵阵略显尴尬的咳嗽声。众人回头,只见观众席上倒是稀稀拉拉坐了一些人,大多是学院的学生和老师,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
其中一位戴着评委胸牌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接过话头,语气复杂:
“那个…千早爱音小姐,其他的选手基本都在这了。”
他指了指观众席。
爱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个原本报了名的学生乐队成员,此刻都垂头丧气地坐在观众席里,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显然,在得知最终的竞争对手是这几位超一流的存在后,绝大多数报名者都明智地选择了弃权或转为观众,避免上台丢脸。
爱音还是不明白,目光转回要乐奈身上,“那乐奈你为什么…”
要乐奈终于舍得从抹茶芭菲上抬起头,舔了舔嘴角,开始了一段令人瞠目结舌的叙述:
“走着走着,看到路边有卖这个的,”她晃了晃手里的芭菲杯,“就用立希给我的零花钱买了一个。”
“然后继续走,看到一个很大的纸箱子,上面画着抹茶芭菲的图案,看着很诱人,我就钻进去了。”
“里面黑黑的,但是有冷气,很舒服。不知道过了多久,箱子动了,好像被搬上了什么地方…嗯,有点吵,像飞机。”
“然后又动了,这次像汽车。再然后,箱子被打开,我就看到这里了。”她指了指脚下,“这里也有抹茶芭菲,很好吃。”
她说完,又挖了一勺送进嘴里,一脸满足,仿佛刚才描述的只是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市内公交之旅。
爱音和若麦听得目瞪口呆,脑袋上仿佛冒出了无数问号。
这都什么跟什么?钻箱子?坐飞机汽车?这听起来简直像是被绑架了,但乐奈却一副享受全程免费旅游加甜品招待的样子?
只有玖克,在听完乐奈这番“奇幻漂流记”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半步,用鞋尖轻轻碰了碰身旁八幡海铃的脚后跟。
海铃正低头看着海报,仿佛在认真研究比赛流程。
感受到玖克的提示,她缓缓抬起头,转向他,脸上露出一副极其逼真的、带着些许茫然的无辜表情,甚至还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问:“怎么了?”
但她那双绿色的眼眸深处,一闪而过的、极难捕捉的狡黠光芒,却没有逃过玖克的眼睛。
明白了,玖克全明白了。
什么路边偶遇抹茶芭菲,什么画着芭菲图案的纸箱子,什么莫名其妙的飞机汽车,全都是八幡海铃安排的。
玖克看着海铃那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个无辜的助理”的表情,用口型无声地对海铃说了一句:“拐卖未成年人可是犯法的。”
海铃接收到了他的“赞扬”,脸上那无辜的表情丝毫未变,只是眼底那抹狡黠的笑意更深了些,然后若无其事地重新低下头,用手在玖克手心写着:“有你罩着。”
继续看她的平板,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玖克的错觉。
这时,广播里传来了通知选手准备入场的声音。
要乐奈也终于吃完了最后一口芭菲,满足地叹了口气,从椅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根本没有灰尘的衣服。
看了看爱音、初华、若麦,又看了看玖克和海铃,最后猫眼眨了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