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罪脸上的得意和嚣张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和他那些混混手下一样的、混杂着震惊和本能的畏惧。
他们刚才还喧嚣的角落,此刻噤若寒蝉。
高松灯也猛地转过身,当她的目光触及身后那个如同审判天使般伫立的银灰色身影时,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些她偷偷收集的音乐杂志封面、在那些令她仰望的巅峰舞台录像里……这个人,就是站在云端之上的存在——超一流,Roselia的主唱,凑友希那。
凑友希那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缓缓扫过台下那些因她的名号而陷入狂热与恐惧的观众,最终落回面前微微颤抖的高松灯身上。
歌潭喧嚣的声浪在她出现的那一刻就已彻底死去,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心脏疯狂擂鼓般的闷响在死寂中回荡,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阻力。
她终于开口了。声音并不大,却如同冰原上刮过的寒风,清晰地穿透了凝固的空气,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不易察觉的失望与厌倦:
“心血来潮,想看看这所谓的‘歌潭一流’,究竟是何等成色。”
她的眼眸里没有波澜,只有一片漠然的空洞,“结果,只是些连对视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的下水道虫子。”
她的视线掠过那排空荡荡的传奇席位,嘴角勾起一个极浅、极冷的弧度,带着彻骨的轻蔑,
“如果所谓的‘一流’就是这种连面对挑战者都只会抱头鼠窜的货色……”
她顿了顿,目光如同寒刃般再次扫过整个歌潭,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无用的垃圾,
“那么政府请Roselia来代替整个歌潭,是无比正确的决定。”
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尤其是那些曾经对歌潭传奇顶礼膜拜的观众,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种信仰崩塌的羞耻感让他们抬不起头。
没有yGo队友在身边分担这份恐怖的压力,高松灯独自站在凑友希那的绝对气场下,感觉自己渺小得像风暴中的一粒尘埃。
她想开口,想反驳,想维护自己付出一切才抵达的舞台,但喉咙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连一丝声音都无法挤出。
她甚至惊恐地发现,自己握着话筒的手指僵硬冰冷,连抬起那熟悉麦克风的微小力量都消失了,巨大的恐惧和无力感将她彻底淹没。
凑友希那的目光再次聚焦在灯惨白的脸上,仿佛能穿透她强装的冷漠外壳,直视她灵魂深处最脆弱的角落。
那无情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洞穿一切的精准:
“你,比那些废物强一点。”
她微微歪头,审视着灯眼中极力压抑却无法掩饰的惊惶,“至少还站在这里,没有立刻逃走。”
这句话非但没有带来安慰,反而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挑开了灯最后的伪装。
“但是,” 凑友希那的声音陡然变得更加锐利,如同棱块碎裂,
“你只是在硬撑。用一层冷漠的壳,包裹着一个有点可怜天赋,受了伤就只会躲到墙角,像迷路的小动物一样舔舐伤口,等待别人施舍温暖的弱者。”
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同情,只有冰冷的陈述,“从结果来看,你们一直在玩着过家家的游戏,却误以为这是真正的音乐战场。”
“过家家……”
这三个字如同最恶毒的辱骂,狠狠刺穿了歌潭的心脏。
她们为了追赶那个人的背影,付出了多少血泪?忍受了多少孤独?将多少痛苦咽下?在歌潭的每一次挑战,每一次突破,都是燃烧生命换来的!
可在凑友希那眼中,这一切努力,连同她视为炼狱的歌潭,都只是一场幼稚的、毫无意义的过家家?
窒息的压迫感让高松灯意识到什么才是超一流,这三个字意味的实力有多深,她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脸色惨白如纸,她想反驳,想嘶吼,想证明自己。
但那洞穿灵魂的眼神和压倒性的气场,让她连哭泣都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攥紧麦克风。
凑友希那似乎失去了所有兴趣。她不再看摇摇欲坠的灯,也不再理会死寂一片、噤若寒蝉的歌潭。
她只是漠然地转身,那银灰色的长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迈开脚步,如同来时一样,不疾不徐地走向舞台深处那道象征着后台的阴影。
没有告别,没有多余的动作。她的背影,就是最冷酷的判决。
她来了。
她看了。
她说了。
然后,她走了。
留下的,是信仰崩塌的观众,是精神被彻底摧毁、摇摇欲坠的高松灯,是整个歌潭摇摇欲坠的根基。
凑友希那的降临和她的话语像瘟疫般瞬间传开。
那些被她一个眼神吓得仓皇逃窜、甚至不惜宣布“隐退”的歌潭传奇们,成了最大的笑柄和懦弱的代名词。
原本就对歌潭这种灰色地带颇有微词、期待它能培养出真正“一流”人才的政府相关部门,在得知传奇们如此不堪的表现和“管教所”的评价后,彻底失望。资金被冻结,工作人员大量减少。
更致命的是歌潭内部人气的崩塌。那些慕名而来、渴望在传奇挑战赛中扬名或被发掘的年轻乐手,在目睹了传奇的懦弱和凑友希那那令人绝望的实力差距后,信心被彻底粉碎。
大量有潜力的新人选择离开,不愿再在这个被贴上“过家家”标签的地方浪费时间。
曾经喧嚣鼎沸、被视为梦想熔炉的歌潭,在短短数日之内,变得门可罗雀,如同被遗弃的废墟。
六罪和他那群混混手下,早已不知去向。后台的工作人员和管理层焦头烂额,却无力回天。
象征着歌潭荣耀的巨大霓虹招牌,在某个雨夜闪烁了几下,最终彻底熄灭,再也没有亮起。
凑友希那的话语和压迫感像瘟疫扩散到整个东京,Roselia复活,这让不少乐手都放弃了竞争最强者的王冠。
三大银河战舰已经出现两艘,更别说其他的退隐乐队,那些曾经的辉煌乐手也许也会回归。
这让那些音乐新人预想到Sbc开始时会发生的腥风血雨。
一句寓言,也许是描述凑友希那的无情宣言,也许是描述其他会在未来卷起风暴的角色,在全霓虹乐手圈传唱:
我看见羔羊揭开七印中第一印的时候,就听见四活物中的一个活物,声音如雷,说:你来!
我就观看,见有一匹白马;骑在马上的,拿着弓,并有冠冕赐给她。
她便出来,胜了又要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