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铃声一响,全村列队!(1 / 2)

清晨的霜花在铁牛庙的木门上结出冰棱,杨靖哈着白气搓了搓冻红的手背。

昨夜那把锈钥匙还攥在掌心里,钥匙齿硌出的印子像道小沟,和他掌纹交缠成奇怪的图案——就跟铁犁虚影里二字似的,明明陌生,偏生让他喉头发紧。

奶奶该醒了。他踢开脚边半融的雪块,转身往家走。

裤管扫过庙前的炭灰,那堆被雪盖住的画迹突然让他想起重生那晚:也是这样的冷,也是这样的雪粒子打在脸上,铁牛影子在红布灯下活成条火龙。爹留的信...他摸了摸怀里的钥匙,终究没急着开庙门——王念慈明天就要去县里培训三个月,这事比查旧账急十倍。

仓房的木门一声被推开,杨靖踮着脚绕过奶奶晒的干辣椒串,从炕席底下摸出裹着油布的系统面板。

面板刚掀开条缝,旋律固化的金色图标就蹦出来,把他睫毛都晃了晃。

系统提示音轻得像蚊子哼:可预设一段旋律(每日限一次),触发条件:车铃连续按响三下。

他盯着面板上的功能介绍,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昨晚为了火龙印记刚花掉三百积分,现在面板上的280还刺眼睛呢,可王念慈走前最后一场晒谷场纳凉会...他掏出揣在怀里的口琴,是前儿在供销社废品堆里捡的,琴格都锈了,可王念慈教孩子们唱歌时,总爱用这玩意儿吹前奏。

午后的晒谷场飘着新晒的谷香,王念慈扎着蓝布头巾站在谷堆上,正领着孩子们唱《社员都是向阳花》。

她声音清亮得像山涧水,可杨靖注意到她袖口破了道缝——许是给小文补书包时刮的。老师!扎羊角辫的小文突然举起手,红棉袄上还沾着谷壳,我爸说你在文工团最爱唱《茉莉花》,能给我们唱一遍吗?

场子里的笑声突然断了。

杨靖看见王念慈的手指在口琴上顿了顿,眼尾的泪痣跟着颤了颤。

周卫国从谷堆后头转出来,军大衣敞着怀,嗓门跟敲铜锣似的:资产阶级小调唱不得!

上个月公社还通报批评呢!他故意把俩字咬得重,眼尾斜着往杨靖这儿扫——这老小子,上回杨靖用系统换的塑料梳子帮王念慈梳顺了打结的辫子,他可记着呢。

王念慈低头摸了摸小文冻红的耳朵,忽然笑了:就当...留给屯里的声音吧。她把口琴凑到唇边,第一声颤音刚出来,杨靖就听见自己心跳声盖过了风声。

夕阳把她影子拉得老长,落在谷壳上,像朵要化的云。

曲终时,风卷着谷壳打了个旋儿,场子里静得能听见远处老黄狗打哈欠。

夜幕刚爬上树梢,晒谷场的人还没散尽。

杨靖跨上他那辆——其实是用系统积分换的二八大杠,银漆擦得锃亮,车铃是他拿十积分换的铜铃铛,此刻正被他攥得发烫。

他深吸一口气,食指在车铃上连点三下: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这声响像块石头砸进静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