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先生,你我都清楚,此事本就与你无关,你不必为此心怀愧疚,我也从未有过迁怒于你的念头。”
贺临洺闻言,眸色愈发深沉,急切地向前半步,喉结滚动了几下,语气带着几分笨拙的无措,像是生怕她不信:
“颜小姐,我并非怕你迁怒,我只是……只是为我的家人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万分自责。”
颜枝抬眸,目光澄澈如洗,直直望进他眼底,语气平静却带着明确的界限:
“贺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现在很好,他待我也很好。”
她看得出来贺临洺也许对自己是有想法的,是源于纯粹的心动,还是对缪斯的执念,她并不深究,也无需深究。
这一句话,已然斩断了两人之间所有可能。
因为那么多男人,她真的吃不消。
贺临洺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攥紧,密密麻麻地疼。
颜枝朝他微微颔首,笑容客气而疏离,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贺先生,我还有事要做,便不多聊了。”
“颜小姐。”
贺临洺突然开口叫住她,目光灼灼地望着她,带着几分孤注一掷的执拗。
“我可以送给你一幅画吗?一幅只属于你的画。”
颜枝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他会提出这个请求,随即眼底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欣然应允:
“当然可以,贺先生,能得你的画作,是我的荣幸,地址填颜家老宅便好。”
她朝他轻轻招了招手,转身拾级而上,裙摆随着脚步轻轻摇曳,背影纤细而坚定。
贺临洺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周身的气息瞬间沉了下去,眼底翻涌着失落与不甘,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
起初,他自视甚高,认为在围着颜枝打转的一众男人中,自己是最有胜算的那个。
他有智商,懂谋略。
他可以精准推算出颜枝出现的频率最高的地方,知道从邵炙那个蠢货身上可以找到突破口,挑起谢、邵两家的嫌隙,暗中帮着萧氏那群老东西去给萧允制造麻烦。
但是他没有想到贺清仁会给他整这么一出,不仅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还敢在他面前放言:“颜枝我自有用处,你别插手。”
贺临洺当时就和贺清仁打起来了。
在他心中,颜枝是纯洁神圣、不可亵渎的缪斯女神,绝非贺清仁那昏暗官场中可以随意摆弄的工具。
可显然,那一架并未打消贺清仁的念头,他不知道,那日贺清仁去谢氏老宅究竟做了什么,回来后便态度强硬,让贺家人死死咬住颜枝不放。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他这位沉稳了二十余年的大哥,姗姗来临的叛逆期偏偏选在了他追女孩的时候。
不远处的谢润钦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颜枝与贺临洺简短交谈后便径直上楼,而贺临洺则独自一人站在原地,神色落寞,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眼底漾开一抹愉悦的笑意。
他的枝枝真棒,懂得对垃圾食品说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