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再来跟独臂的王老,还有那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药婆婆,三个加起来一千多岁的老人家,正襟危坐。
在他们对面的石凳上,一只土黄色大狗正用一种跟它外表截然不符的沉稳姿态端坐着。
正是大黄。
四人围着一张石桌,谁都没说话,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大黄率先打破了沉默。
它抬起那颗毛茸茸的狗头,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烁着凝重的光芒。
它扫过在场的三人,缓缓开口。
“这件事情,应该就是那个吧?”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哪个?”酒再来第一个炸毛,一拍桌子胡子都吹起来,“死狗你他妈说话别说一半!急死老子了!”
旁边的王老还有药婆婆也瞅了过去。
大黄没搭理暴躁的酒再来,只是抬起头,用一种古老又飘忽的调子说:“我妖族血脉传承里记着,有些应运而生的天骄,他们成长的道上,注定要碰上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劫难。”
“这劫难不是雷劫,形式千变万化,可能是情劫可能是死劫也可能是人祸。它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去考验天骄的道心气运跟意志。”
“这就是,命劫。”
“熬过去,就能鱼跃龙门,从此气运加身一飞冲天。熬不过去,就是身死道消化成历史的灰。”
大黄停了一下,语气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主人他,是碰上自己的命劫了。”
院里一下没人出声了。
酒再来王老跟药婆婆,三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怪。
好半天。
酒再来才小心的,用一种不咋确定的语气开口:“天骄?命劫?”
“死狗,你没弄错吧?”他指了指林墨家的方向,“你是说,林墨那臭小子是天骄?”
这话一出口,他自个儿都不信。
林墨那小子啥德行,他这当师父的还能不清楚?
胸无大志得过且过,进镇魔司快十年了,一天到晚就琢磨怎么摸鱼。要不是他护着,早给踢出京都了。
这算哪门子的天骄?
“咳。”王老干咳一声,想给找补一下,“小墨这孩子,心性是不赖,善良乐观。”
药婆婆也跟着点头:“为人也勤快,嘴也甜。”
酒再来一听,觉得是这个理,也跟着补充:“修炼天赋......好像还行?最近不是到通窍境巅峰了么?”
说完这话,三个人又不吭声了。
行个屁!
林墨那修炼速度跟坐过山车一样,时快时慢全看心情。
心情好了,十天半个月不动一下。
心情不好了,一天能顶别人一个月。
这叫天赋好?这叫神经刀!
至于善良乐观勤快嘴甜......
这跟天骄有毛线关系?修仙界里,这种性格不就是死最快的那种炮灰么?
院里的气氛,一下尴尬得要命。
三个人都想给林墨说几句好话,证明他有天骄的范儿,可憋了半天,硬是找不出一个能说服自个儿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