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镇魔司的天空,已经完全被一片血色天幕给吞了。
那是个大到没边的血色光球,活像颗邪异的心脏,把整个镇魔司总部跟周围几条街区都吃了进去。
浓得化不开的魔气从里头散发出来,把内外的一切探查全给隔绝了。
光球外,十几道身影悬空站着,每一个都散发着恐怖气息。
领头的两人,穿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便服,却是从大玄皇宫深处赶来的供奉,修为有多深谁也说不清。
他们后头,是镇魔司仅剩的几位太上长老,个个都是闭关好多年的老怪物。
这会儿,这些跺脚就能让京都抖三抖的大人物们,脸全都沉得能滴出水,打量着眼前的血色光球。
“好精纯的魔气!”
一个皇宫供奉开口,他试着用神识渗进去,结果跟泥牛入海似的,一下就被那霸道的魔气吞了个干净。
“这不是阵法。”镇魔司的一个太上长老摇头,“老夫从没见过这么横的结界,它压根没技巧可言,纯粹是用远超我等的境界,拿海量的魔气硬生生堆出来的墙。”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能在京都,在护国大阵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众人议论个没完,可谁都没辙。
这血球就像个刺猬,谁碰谁倒霉。
远处,一条小巷的房顶上,酒再来跟王老爷死死地盯着那个血色光球。
“老王,你专精阵法,看出点门道没?”酒再来急得抓耳挠腮。
王老摇了摇头,那只独臂负在身后,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看不透。对方的境界太高,布下这结界,根本就没用任何花里胡哨的手段,就是一力降十会。除非有帝境强者出手,不然谁都别想硬破开。”
“妈的!”酒再来狠狠啐了一口,“司霖那小子呢?他是副司主,镇魔司出这么大事,他怎么没出来主持大局?还有林墨那臭小子,也没见人影!”
酒再来一边说,一边看着心里的那股不安开始疯长。
王老听了,也是一愣。
“他们两个……不会在里头吧?”
“不可能!”酒再来想都不想就大手一挥,哈哈大笑起来,“开什么玩笑!我那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怕死!特别是林墨那小子,闻到危险跑得比狗都快!怎么可能把自己陷在这种鬼地方!”
他说着说着,笑声却越来越干。
王老也没接话。
两人在房顶上,隔着一丈远,你看我我看你。
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断放大的惊恐。
不会吧?
……
血色结界里,原本威严肃杀的镇魔司总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在最中间的深坑边上,司霖的身躯静静站着。
或者说,是某个顶着司霖外表的玩意儿。
他抬起手,打量着这具爬满了诡异血色魔纹的身躯。
本来属于司霖的金色灵力已经被压得死死的,现在经脉中流淌的,是纯粹到极致的血色魔气。
“化神境的修为,还算不错。”
他自言自语,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玩味地笑了笑。
“哦?这小子的神魂还没被磨碎,居然还猫在最深处。也好,等本帝有空了,再慢慢把你当点心给吃了。”
他张开双臂,仰天大笑,那笑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哈哈哈哈!”
“苏清宴!你没想到吧!”
“我万血幻帝,又回来了!!”
就在他狂笑的时候。
不远处的废墟堆里,一只手,突然从碎石瓦砾中伸了出来。
跟着,那只手用力一撑,推开压在身上的巨石。
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万血幻帝的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