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愿意再碰她，以往都是最黏在她身边的。
“你在一开始便是假模假样地接近我，处心积虑，原来竟不是真情。而我……我将你当作唯一的亲人！！”
“你竟这样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我不愿再受你蒙骗，此后……我与你恩断义绝，一刀两断。”
他的眼眶泛红湿润，声音带着些许颤抖。
但这些泪或许只是在为自己遭受欺骗而涌出，哭自己被骗，并非是为了她。
尝试重新运转灵力的动作因为这些话而停顿住，身体明明已经不再因为迷阵的幻痛而困扰，水清鸢的心跳却还是漏了一拍。
源自于他的愤怒和怨恨一寸一寸地爬上自己的脊背，让她身体僵硬住。
四目相对间瞳孔收缩，她的下意识反应是回避视线。
幻象说完这些后便猛然消失了，只留下她一人呼吸缓缓沉重，呆滞地留在原地，心中思绪也变得卡住了似的。
没过多久，指尖竟然泛起了丝丝冰凉，鼻息间的呼吸声似乎也听不见了。
身体很快恢复得有了力气。
水清鸢滞缓起身，倏地自嘲一笑。
“呵。”
……机关算尽、温暖呵护间，唯独忘了曾经真正付出过的虚情和假意。
——
而在此之前，真正的鱼镜渊也瞬间闯入到了迷阵当中。
脑海中那股名为清醒的神志像是被一团黏糊糊又粘得牢固的面团束缚住，令他下意识抬起手扶住了脑袋。
即便是吃了清心丹，也不可避免会被迷阵中的幻境影响，最多是在某一时刻能更容易惊醒。
“唔……”
他的眼睛缓缓睁开，甚至还没有看清周围是什么东西，入目间便是一片模模糊糊的炽艳的红色。
这红色太艳了，让他蓦然觉得实在刺眼。
这是……？
正前方的大红“囍”字贴在墙壁最中央，两侧挂了两段红绸与红花，两边的座椅上分别是自己的师父，以及水清鸢的师父方墨。
四周鎏金雕刻木柱上也都缠绕了一圈又一圈的红绸，排排的红灯笼点亮了挂满，将这方空间映衬得无比喜庆。
前头的正桌上铺着红布，放着漂亮的果盘和酒盏，以及两只黄金灯烛，红蜡烛上头顶着摇摇晃晃的火苗。
在这些东西的衬托下，仿佛就连这空气当中都浸着蜜一般的甜，缠缠绵绵。
等等。
他要是没理解错误的话，这应该是成亲时的景象吧？
谁在成亲？
鱼镜渊根本没看自己穿了什么，只晃眼了一阵红色，迅速下意识看向四周，想要借此缓解缓解不知所措的情绪。
周围并没有多少人，还都是熟悉的面孔，大家都和自己一样，穿了红色的衣服。
所有人面带喜色，像是在为这件事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