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一样的杜鹃开了又谢,我等的人再没回来。”
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日期,推算起来,那是在奶奶嫁给爷爷之前的好几年。
一股强烈的情感冲击,混合着岁月的沧桑和一种刻骨铭心的遗憾与悲伤,透过这笔记本、这被刮去的照片、这干枯的花瓣和那句反复书写的话语,汹涌地向秀娥袭来。她仿佛看到了年轻时那个鲜活灵动的奶奶,站在山坡上,等待着某个永远失约的人。这份未能圆满、深埋心底的情感,历经数十年风雨,依旧如此鲜活,如此…执拗。
就是它了!
这本笔记本和这张被毁坏的照片,就是奶奶年轻时那份未能释怀的、强烈的“执念之物”!它们完美符合“缚灵锁阴”法对“引子”的要求——血脉相连(奶奶的遗物),蕴含极深执念(那段无疾而终的等待和遗憾)。
秀娥小心地将笔记本和照片重新包好,握在手中。她能感觉到,这件旧物仿佛一个沉睡了多年的心脏,正在被她唤醒,与她体内的血脉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到一阵心悸,一种不好的预感袭来。她快步走出奶奶的房间,看向客厅。
小满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几张奶奶的手札残页,眉头紧锁地研究着。而建国卧室的门依旧紧闭。
但秀娥的目光,却猛地钉在了五斗柜上!
那第七个巫毒娃娃,不再是一个模糊的雏形!它已经彻底成型!用的布是一种灰扑扑的、像是从旧工作服上撕下来的料子,而娃娃的脸上,没有绣出五官,却用红色的线,歪歪扭扭地缝出了一个极其痛苦、像是在无声呐喊的嘴巴形状!
这个新娃娃的出现,代表着什么?是预示着新的危机,还是与父亲在工地的秘密直接相关?
秀娥握紧了手中的油布包,眼神冰冷。不管这第七个娃娃代表什么,她都必须尽快布下“缚灵锁阴”,为这个家争取喘息的时间。
她需要准备其他的材料:新熬的、浓度更高的黑色酸汤,七盏小油灯,还有…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与此同时,在紧闭的卧室门后,建国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面的一切,也能隔绝自己脑海中不断回响的、来自工地那个祭祀坑深处的…诱惑的低语和冰冷的威胁。
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来自未知号码的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祭品…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