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秀娥打断她,眼神复杂,“但你爸肯定有事瞒着我们。工地可能不止是拖欠工资那么简单。”
正说着,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建国回来了。
他推开门,看到母女二人都站在客厅,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尤其是秀娥手中那个装着血糯米的塑料袋,他的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脚步僵在门口。
“秀…秀娥…小满…你们…”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
“建国,”秀娥举起手中的塑料袋,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是什么?你工地后面的那个坑,是怎么回事?你到底瞒着我们什么?”
建国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到地上,双手抱住了头,发出痛苦的、压抑的呜咽声。
“我…我也不想啊…是他们逼我的…”他断断续续地开始讲述。
原来,工地最近确实邪门得很。先是打桩机莫名其妙地故障,然后有工人晚上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吓得辞了工,最近更是发生了一次小范围的坍塌,虽然没出人命,但大家都人心惶惶。工头私底下找了个人来看,说是动了不该动的土,惹了地下的“东西”,需要做法事安抚,还要用“特殊”的祭品…
“他们…他们让我去弄…说是我家以前…懂这些…”建国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和恐惧,“我不敢告诉你们…我怕…我怕扯上奶奶那些事…更怕那些放债的知道我家还有这些门道,会更纠缠不清…我就…我就偷偷用了点奶奶以前留下的…东西…”
他所说的“东西”,显然就包括这血糯米。至于祭祀的具体内容和“祭品”是什么,他含糊其辞,眼神躲闪,显然还有更深的隐情。
秀娥听完,没有立刻发作。她看着瘫坐在地、狼狈不堪的丈夫,眼神里既有愤怒,又有悲哀,最后都化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这个家,内忧外患。外面是虎视眈眈的债务和可能存在的恶灵,里面是懦弱隐瞒的丈夫和日益加剧的灵异事件。而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隐隐指向了家族过去的罪孽,以及那深埋在地下,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走到五斗柜前。柜子上,第五个巫毒娃娃不知何时已经清晰地出现在了那里。它比前几个都要大一些,用的布是那种粗糙的麻袋料,胸口缝制的图案,不再是抽象的符号,而是一个歪歪扭扭、却依稀可辨的…米粒形状!
五个娃娃,无声地诉说着逼近的危机。
秀娥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等待了。必须主动做些什么,必须弄清楚工地祭祀的真相,必须搞清楚地下室到底是什么,必须…唤醒自己体内或许沉睡的力量。
她转身,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明天,”她轻声说,却像是在立下誓言,“我去你工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