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一番艰辛,攸伦终于成功复刻出了多恩传说中的极致美味——炭烤火龙椒蝎。那独特而狂野的香气,以及背后所代表的诚意与努力,最终融化了亚夏拉心中最后的芥蒂。她终于允许攸伦再次牵起她的手,两人之间的裂痕得以弥合,重归于好。
这份刚刚回暖的温馨尚未持续多久,一则从最新抵达多恩的商船带来的消息,却让攸伦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心中泛起一阵不爽。
据说,布拉佛斯那深不可测的铁金库,似乎有意向青亭岛的雷德温家族提供巨额资金支持,旨在助其研发出一种全新的、更具竞争力的顶级红酒,以对抗如今正凭借独特口感与畅销各大自由城邦的海怪红酒。
这无疑是来自自由贸易城邦资本力量的正面挑战。
铁金库的这种资本渗透操作并非首次出现。
不论是厄斯索斯大陆还是维斯特洛大陆,无论是密尔引以为傲的玻璃工艺,泰洛西价值连城的帝王紫染料,还是里斯精美昂贵的手工艺品与奢侈品……只要是有利可图、能垄断市场的行业,几乎都能看到铁金库那无形却又无处不在的手,试图掺合一脚,最终将其纳入掌控。
将这重要消息传信而来的,正是刚刚返回青亭岛不久的派克斯特·雷德温伯爵。他在密信中不仅如实禀告了铁金库的提议,更特意说明了自己当时的回应:“需要考虑一番。”
这个谨慎的答复让攸伦看着信纸,不由得笑了笑。他明白,这是派克斯特·雷德温在向他示好,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表明立场:青亭岛最看重的是与铁群岛的联盟,而非铁金库的金龙。
派克斯特·雷德温的这份心意,攸伦领了。
他沉吟片刻,便提笔回信,言语直接而果断,充满了务实的风格:“白给的金龙,不拿是傻子。先拿着,答应他们。”
然而,在这看似轻松的决定背后,攸伦对铁金库的情感实则复杂得多。他内心深处,一直对这家布拉佛斯机构那种能用无尽资金掌控各国命脉、甚至左右王位更迭的能力,感到既厌恶又难以抑制地眼馋。
他深知铁金库的操作模式:通过向七大王国王室乃至各路诸侯提供巨额贷款,使其深陷债务泥潭,从而被牢牢控制。一旦债务国拖欠还款,铁金库便会毫不犹豫地资助其国内反对势力,甚至直接策划推翻原统治者。而新上台的统治者,迫于压力和国际规则,往往不得不承认并继承前任的所有债务。这种将金钱化为无形枷锁,如同提线木偶般操纵王国兴衰的手段,让崇尚直接力量与绝对控制的攸伦感到由衷的厌恶。
但厌恶之余,他也清醒地认识到这种金融权力的可怕与有效。他渴望找到一种能反过来制约、甚至掌控这股力量的方法,却如同面对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至今仍找不到任何明确的突破口。
攸伦深知“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的道理,这次他并未独断专行,而是将伊莉亚、道朗亲王、奥柏伦以及亚夏拉聚在一起,共同商议铁金库之事。
当他提及对铁金库那庞大资金流的觊觎时,奥柏伦率先哈哈大笑起来,语气中带着多恩人特有的狂放与务实:“要是能抢,我早就带人去抢了!还轮得到你现在在这儿琢磨?”
道朗亲王端坐于轮椅中,脸上带着洞悉世情的淡然笑容,他缓缓开口,声音平和却发人深省:“有你这种想法的人,自古以来多了去了。铁金库的钱,眼红它的人能从布拉佛斯排到阳戟城。但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从未有人能真正动摇它分毫?它的根基,远比你想象的更深。”
亚夏拉也轻声加入讨论,分享了她所知的信息:“我听说,不仅铁王座欠了铁金库天文数字的金龙,七国上下许多大家族也都身负巨债。但奇怪的是,似乎从未听说过有人敢借了他们的钱而不还的。”
攸伦听着众人的分析,眼中非但没有退缩,反而燃烧起更盛的火焰。他咧开嘴,露出一抹混合着野心与海盗本色的凶狠笑容:“哼,迟早有一天,得让他们知道谁的规矩更硬。到时候,你们就跟着我干一票大的,”他环视在场众人,语气充满了蛊惑力,“保管你们个个都能捞足油水!”
他这话语说得太过直白狂野,引得正在喝水的伊莉亚忍不住掩嘴轻笑,摇头嗔道:“听听你这口气,哪像什么领主贵族,分明就是个计划着打家劫舍的海盗土匪!”
这不过一个冬日里的小插曲罢了。
凛冬已至,严酷的寒意笼罩着维斯特洛七国。
除了南境多恩尚能感受到些许暖意,从北境的绝境长城到西境的兰尼斯特港,从谷地的鹰巢城到风暴地的风息堡,广袤的土地皆被厚厚的冰雪覆盖,河流冻结,田野荒芜,一片银装素裹的死寂。
在这天寒地冻的日子里,远在铁群岛的科伦·葛雷乔伊及其长子巴隆,收到了经由信鸦跨越冰封海面送来的一封家书。信件来自攸伦,上面的字迹简洁而有力,如同他本人的风格,却传递着一个足以驱散严寒的温暖消息:“父亲、兄长:吾儿凯撒已平安降生,母子安康。”
七国各地的消息通过莉莎的秘密渠道,如雪花般汇集到攸伦手中,每一份都被谨慎地抄送了副本。大多数领地都沉寂在严寒之中,贵族与蜗居在城堡或屋内,靠着储粮度日,并无太多波澜。然而,来自君临和北境的两则情报,却格外引起了攸伦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