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里的卡史塔克,心里发颤,暗暗庆幸当时没掏出剑,否则......
死者不过是一群恶名昭彰的佣兵,加之血戏班挑衅在先,凌辱妇女在先,这场血腥的屠杀最终并未掀起任何追责的波澜。
河安伯爵得知消息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规模火并惊出了一身冷汗。
自那之后,河安伯爵下令将比武大会的巡逻护卫增加了三倍。全副武装的士兵日夜不停地穿梭于各营地之间,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每一个角落,竭力防止再发生如此骇人的火并事件。
当浑身浴血、煞气未消的攸伦返回铁群岛营地时,迎接他的自然少不了一顿斥责。
科伦大王凝视着这个桀骜不驯的儿子,目光复杂如铁群岛阴郁的海面,“他们是瓦片,而你,是葛雷乔伊的玉器。”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道:“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像你那个冲动的哥哥一般不计后果。”
一旁的巴隆陡然暴怒,他猛地踏步上前,几乎是指着攸伦的鼻子怒吼:“这种痛快事——你一个人就上了?!不知道叫上我吗?!”
科伦大王狠狠瞪了一眼旁边唯恐天下不乱的巴隆,后者却只是咧着嘴,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攸伦拧了拧内衬衣服,血水直滴,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遇到了,没办法。”
“没办法?你说的还真轻巧!”科伦大王的声音陡然加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今天起,不准再独自出去乱晃。你就跟在我身边,哪儿也不准去。”
攸伦的嘴角勾起一抹难以捉摸的弧度,他轻笑一声,答得异常干脆:“呵呵,好。”
科伦大王皱着鼻子,嫌恶地挥了挥手,仿佛要驱散那令人作呕的浓重血气:“快去把你这一身血腥味洗掉!一会儿有重要的酒会,所有家族都会到场,别给我丢人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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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比武大会揭幕尚有三天,赫伦堡已迎来四方显贵。
这座自黑心赫伦时代便矗立于神眼湖畔的巨城,见证了维斯特洛几乎全部重要家族的到来。
为赴这场前所未遇的盛会,贵族与骑士们早早启程,无人愿错过比武前暗流涌动的任何波澜。
身为东道主,河安伯爵展现了与其地位相称的豪奢。连续十日,每夜都在那座传说由恶魔助力的主厅内设宴,不过有人去有人不去,从未凑齐过所有入会贵族。
大厅乃是以巨型黑石砌就,穹顶高不可见,隐没于永恒的阴影之中,冰冷的墙壁上悬挂的古老壁毯已被岁月褪去鲜亮,织锦上英雄与猛兽的图案依稀可辨。
巨大的壁炉内,烈火不息地燃烧,跃动的火光在石墙上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却无力驱散深植于石缝中的阴冷与潮湿。
今夜这场宴会最为隆重。
请柬早已送至每一位有头有脸的贵族与骑士手中,明确要求“所有人”务必到场。
明眼人都清楚,在这比武刀剑碰撞之前的暗流涌动中,这般宴会无疑是最佳的社交舞台,是缔结盟约、打探虚实、炫耀实力的绝佳场所。
当暮色彻底吞没赫伦堡那五座狰狞扭曲的高塔时,盛大的酒会终于启幕。
成千支蜡烛插满沉重的银制烛台与沿墙排列的黄铜灯架,与熊熊火炬交织成一片眩目的光海,将整个大厅照得亮如白昼。
烛光在精致的镀银餐具、雕花高脚杯与彩色琉璃窗上跳跃闪烁,流光溢彩。
贵族们迤逦步入大厅,衣裙窸窣,环佩轻响。
女士们身着来自东方的丝绸与盛夏群岛的天鹅绒,长裙上以金线银丝绣出繁复的家族纹章,宝石与珍珠在颈间、发间熠熠生辉,每一步都荡开若有若无的香氛。
领主与骑士们身着刺绣精美的外套,皮质紧身裤下踩着软靴,腰间的剑带镶嵌着暗沉的宝石,华美的鞘内藏着锋刃。
空气中交织着烤炙肉食的浓郁香气、葡萄酒的醉人醇芳、燃烧蜂蜡的清新气息,以及某种更为微妙的东西——低声的谈笑、权衡的话语、试探的目光,以及心照不宣的机锋,共同酝酿着一场无声的较量。
在真刀真枪比武前的华美夜晚,真正的交锋,早已在举杯换盏与优雅笑谈间悄然展开。
攸伦此时也已洗去了血腥,穿上了隆重的金色海怪服装,步入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