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主堡议事厅。
老独眼沃尔夫、红发奥克伍半跪在地,将这一趟商船被劫的前后经过缓缓说了一遍。
巴隆脾气暴燥,冲上前对老独眼沃尔夫、红发奥克伍就是一阵拳打脚踢:“他妈的,有人劫船,你们就这么睁眼看着!?怎么没动手帮他们搬啊!真他妈的铁民之耻!”
科伦大王脸色铁青,三船粮食事小,尊严受辱事大;巴尔夫龇牙狂笑,他闻到了铁与血的味道;克莱贡学士颤颤不已,多少年了,铁群岛有多少年没有遇到被人劫船的事了,这种事发生,等于是打铁群岛的脸。
意味着——战争要开始了!
攸伦淡淡道:“巴隆,事情已经发生了,打死他们也没有用!再说了,三艘商船,护卫只有二十多人,对面有备而来,十艘战舰,几百战士。硬拼是死,不如活着还能回来报信。”
石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死寂,只有壁炉中火焰的噼啪声和海风穿过石窗的呜咽。这种“克制”的抢劫,比血腥的屠杀更令人感到屈辱。它并非源于贪婪的混乱,而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带着公文般冰冷效率的剥夺,一种将铁群岛视为拖欠税款的下属领地的傲慢姿态。
攸伦·葛雷乔伊缓缓地转过身,望向窗外那片灰绿色的、波涛汹涌的海面。
青亭岛的雷德温家族,拥有维斯特洛最强大的舰队之一,他们的葡萄酒享誉七国,他们的财富足以支撑庞大的海军。亚德里安·雷德温伯爵,一个忠于王室、精于算计的老牌贵族,绝不会轻易做出如此挑衅之举,除非……他得到了某种默许,或是自以为抓住了某种契机。
冰与火商会……那是铁群岛的软肋,也是攸伦野心勃勃的建设和扩张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雷德温这一手,精准地打在了痛处。
攸伦的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石窗台:是想来试探一下“铁群岛之王”“葛雷乔伊家”的成色?是想跟铁舰队试一试谁才是最强海军?还是君临那边真的发出了什么愚蠢的命令,给了雷德温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打击铁群岛的贸易,削弱我们的力量,遏制铁群岛的崛起?又或是因为我们的商船抢了青亭岛的生意?
也许都有,但到底原因是什么,我会从他们的嘴巴里撬出来的!现在所需要思考的,不是发生的原因,而是我们铁群岛的应对。
克莱贡学士问道:“科伦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是不是要派使者去君临抗议?或者去青亭岛交涉?还是……”
科伦大王冷冷撇了学士一眼,虽没说话,但已吓的克莱贡一个激灵。
“交涉?抗议?”攸伦气笑了,“如果交涉和抗议有用,铁民的刀剑长船还有何用?真理从来只在剑锋之上!如果我们选择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以后君临、青亭岛是不是可以肆无忌惮的随意扣停铁群岛的商船!?今天是青亭岛,明天会不会是三女儿岛,后天会不会是兰尼斯特?”
“大人的意思是——打?”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攸伦缓缓转过身,那张苍白而英俊的脸上,此刻没有任何暴怒的扭曲,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封般的冷酷,双眼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位铁民:“他们抢走的,不只是几袋麦子、几桶咸鱼。他们践踏的,是铁群岛的尊严,是葛雷乔伊的荣耀!他们以为我们蛰伏已久,獠牙已钝,忘记了‘强取胜于苦耕’的古道!”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