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淹神见证勇者!”达格摩嘶吼着砸下鼓槌。鲨鱼皮战鼓震得人耳膜生疼。水手们用鲸油画出直径五步的圆圈,巴隆·葛雷乔伊与“裂指”霍克相对而立,飞斧在月光下流淌着水银般的寒光。达格摩的鼓槌砸下第三声时,对决骤然爆发!
巴隆右臂如投石机般后拉,腰腹扭转的瞬间,短柄斧化作一道水平银弧直射霍克心口!攸伦清晰捕捉到斧刃旋转时撕裂的气流——这不是游戏,是瞄准要害的杀戮。
霍克独臂的身体爆发出惊人韧性。他左脚为轴急旋,斧刃擦着皮革胸甲掠过,带起一溜火星。几乎在避开的同时,他仅存的左手已抽出腰间飞斧,借旋转惯性猛力回掷!斧头发出鬼哭般的尖啸,直取巴隆咽喉。
“铛!”
巴隆竖斧格挡,两柄斧刃相撞迸出刺目火花。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后退半步,靴跟已踩上油圈边缘。
“退步!海水!”铁民们嘶吼。达格摩狞笑着提起盐桶,浑浊液体泼了巴隆满头。咸水渗入他颈侧未愈的鞭伤,激起一阵抽搐。
巴隆抹去脸上盐渍,眼中凶光暴涨。双斧同时离手!一柄低扫霍克脚踝,另一柄高旋封堵退路。致命的夹击!
霍克咆哮着跃起,高旋斧擦破靴底。但落地刹那,低扫斧已砍进他小腿肌肉!“咔嚓”的骨裂声让攸伦胃部翻搅。霍克却借着跪倒之势,用牙齿咬住斧柄奋力回掷!
染血的飞斧旋转成赤轮。巴隆急侧头,斧刃削断他左耳上半寸黑发,深深楔入身后桅杆。木屑纷飞中,霍克拖着白骨外露的伤腿,竟再次站起!
“血管断了!”攸伦冲进战圈指向霍克小腿——伤口喷出的鲜血已呈扇形溅开三米远,“股动脉破裂!三分钟内不止血必死!”
达格摩的鼓槌悬在半空。巴隆喘着粗气瞪向弟弟,飞斧在手中嗡鸣:“你要替他死?”
老威克挡在攸伦的前面,哪怕上了船他也没忘记自己护卫的身份。“我要替‘豪饮号’保住战力!”攸伦踢开染血的斧头,将海图拍在血泊中,“东北方有布拉佛斯快船踪迹!现在减员,明早就是他们猎杀我们!”
“铁种的勇气,“巴隆声音冰寒,“比命重要。“
“无谓的伤残不是勇气!“攸伦踏前一步,异色双瞳在月光下妖异慑人,“是愚蠢!“他猛地抽剑斩断缆绳,沉重的铁锚轰然砸进死亡之圆:“要玩?不如绑住双脚站在锚尖上跳!活下来的才配叫勇士!“
死寂笼罩甲板。达格摩突然爆发出狂笑,拍碎了酒桶:“听见没蠢货们?下次就这么玩!“他可不愿意见到兄弟二人在自己的船上争吵,所以用一句调笑将这小小的矛盾转移。
玩,玩你妹!攸伦心里吐槽。借着月光,他看见霍克小腿外侧的恐怖创口——斧刃劈开了腓骨,暗红的肌肉翻卷如裂开的石榴,最深处隐约可见搏动的青紫色血管。
“按住这里!”攸伦嘶吼着抓住老威克的手,将其拇指死死压住霍克大腿根部的股沟。那是股动脉的体表压点,现代急救知识此刻成了救命稻草。喷涌的血流骤然减弱,从喷射变为涌流。
“拿烧酒!针线!帆布索!”攸伦的童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达格摩愣了一瞬,随即踹开木箱翻出半瓶朗姆酒。巴隆沉默地割下一段帆布缆绳,粗粝的麻纤维浸透了血。
攸伦咬开酒瓶木塞,琥珀色液体浇向伤口。“呃啊啊——!”霍克在剧痛中苏醒又昏厥。酒精冲刷下,攸伦看清了断裂的血管:股动脉主支被斧刃削开三分之一,像破裂的水囊般汩汩冒血。碎骨渣和木屑嵌在肌理间,随着脉搏微微颤动。
“鲨鱼齿给我!”攸伦伸手。格伦慌忙解下项链——那是用六颗鲨鱼齿串成的铁民护身符。攸伦挑出最细长的尖齿,浸过朗姆酒后,穿进麻绳拧成的“缝线”。当他用鲨鱼齿刺入翻卷的皮肉时,围观铁民发出倒吸冷气声。针尖精准避开神经束,在断裂的血管壁两侧穿梭。每一针拉紧麻绳,血管裂口就闭合一分。巴隆递来的帆布索被攸伦撕成条状。他先垫上浸透朗姆酒的粗麻布,再用布条螺旋缠绕。当缠到第三层时,他突然将霍克的匕首塞进伤者齿间:“咬住!”随后双手抓住布条两端全力勒紧——“咯啦!”
骨裂处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霍克眼球暴突,匕首柄被咬出深深齿痕。但更恐怖的是布条瞬间被血浸透的殷红。攸伦毫不迟疑地叠加第二层、第三层加压包扎。当第七层布条缠紧时,渗血终于停止。攸伦劈断两支船桨,用匕首削成夹板。格伦贡献出仅剩的裹脚布充当绷带。当夹板捆扎完毕,攸伦将霍克的伤腿抬高架在朗姆酒桶上。月光下,伤者因失血而青灰的脸终于透出一丝活气。
达格摩蹲在血泊里,独眼盯着那精巧的夹板:“跟哪学的?”
“淹神在梦里教的。”攸伦用血手抹了把脸,异色双瞳在月光下妖异闪烁,嘿嘿笑道:”你信不信?”
达格摩半信半疑,巴隆在一旁冷哼道:“我信……你个鬼!上个月文森特·雷恩爬黑水崖摔下来摔断了腿,一个北地来的女医师把他坏掉的腿锯下来了,之后给他止血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这个臭小子当时全程都在旁边盯着看热闹,估计就是个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