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刚漫过江家别墅的雕花铁栏,庭院里就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江守鱼前几天特意让人从镇上花圃搬来的,白瓷花盆沿着走廊摆了一路,花瓣上还沾着晨露,映着红绸带格外清新。
别墅正门挂着大红“囍”字,是陈希前一天踩着小板凳贴的,虽然歪了点,却透着孩子气的认真;门框两侧缠着金红相间的流苏,风一吹就轻轻晃,细碎的响声混着厨房里传来的蒸糕香气,把喜庆气裹得满满当当。
客厅里早已收拾妥当,红木长桌上铺着枣红色桌布,摆着江母亲手做的“喜果”——蜜饯红枣、糖霜花生,还有陈忘特意从老家带来的栗子,用红纸包成小份,分给来帮忙的邻里。
墙上挂着两人的合照,是前阵子去镇上照相馆拍的,陈忘穿着浅灰长衫,江守鱼穿米白旗袍,手牵着手,身后是成片的石榴树,笑得格外真切。
二楼江守鱼的房间里,林薇正帮她整理婚纱裙摆——那是陈忘托人从城里定做的,裙摆上绣着细碎的兰花,和江守鱼鞋尖的花纹相呼应。
江母坐在梳妆台前,给她插银簪,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顶,眼里满是欣慰:“当年你第一次穿旗袍,还是初中毕业时,现在都要嫁人了。”
江守鱼对着镜子笑,耳尖泛红,手无意识地摸着袖口——里面藏着陈忘昨天偷偷塞给她的橘子糖,和当年毕业时那包一模一样。
隔壁房间里,陈忘正帮陈希戴小花冠。小花冠是江守鱼用石榴花瓣和白色雏菊编的,还缀了两颗小珍珠,陈希对着镜子转了好圈,小脸上满是得意:“哥哥,我这样是不是最漂亮的小花童?”
陈忘点点头,帮她理了理粉色小裙子的领口,眼底软得一塌糊涂——他终于能给她们一个安稳的家了。
庭院里,邻里们正帮忙搭喜棚,竹竿上缠着彩灯,棚下摆着长凳,孩子们围着陈忘带来的糖果盒打转,时不时传来欢笑声。
后厨的蒸笼冒着白汽,飘着红糖馒头和桂花糕的甜香,江母雇来的师傅正忙着切菜,铁铲碰撞铁锅的声音,成了最热闹的背景音。
阳光渐渐爬高,透过窗棂照进房间,江守鱼拿起梳妆台上的镜子,看着镜中穿着婚纱的自己,又看了眼窗外正在帮邻里搬凳子的陈忘,嘴角忍不住弯起——从初中时偷偷看他脸红,到现在能牵着他的手站在这里,那些等了好多年的日子,终于在今天,酿成了最甜的模样。
喜棚里的彩灯轻轻晃着,栀子花香混着宾客的笑意飘在空气里。司仪手持话筒,声音温和又郑重:“陈忘先生,请问你愿意爱身边的江守鱼女士一生一世吗?无论未来是顺遂还是波折,是清贫还是安稳,都愿意护她周全、懂她心意,在她疲惫时给她依靠,在她欢喜时与她共享,永远不辜负她今日的选择,永远把她和希希放在心尖上吗?”
陈忘握着江守鱼的手紧了紧,掌心的温度透过白纱传过去,烫得江守鱼指尖微颤。他抬眼看向身边的人——婚纱裙摆的兰花沾着细碎的光,她眼底蒙着层浅浅的水汽,却直直地望着他,像当年在教室同桌时,偷偷看他藏总裁书的模样,又像这些年里,无数次站在庭院里等他回来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却字字清晰,带着能让所有人听清的坚定:“我愿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笑着抹泪的江母,扫过举着“囍”字气球的陈希,最后落回江守鱼眼底,把没说尽的心意慢慢补全:“我愿意在每天清晨,先给你煮一碗你爱喝的甜豆浆,再帮希希梳她喜欢的小辫子;我愿意在你赶工做针线活时,替你把灯调亮些,帮你把线穿进针孔;我愿意在遇到难处时,第一个挡在你前面,不让你再像以前那样,一个人偷偷扛着所有事。”
“我愿意记住你所有的小习惯——记住你吃馄饨要放两勺醋,记住你冬天手脚容易凉,会提前把暖炉捂热;我愿意陪你完成所有没做完的事——陪你去看春天的桃花,陪你给希希织完那件没织完的毛衣,陪你把当年没看完的那本总裁书,笑着再翻一遍。”
他轻轻举起两人交握的手,对着台下的宾客,也对着江守鱼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更愿意,往后余生的每一天,都让你和希希踏实、安心。我不会让你再等,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把你这些年的等待,都换成安稳和幸福。江守鱼,我爱你,一生一世,绝不反悔。”
话音落下时,喜棚里响起掌声,陈希举着气球蹦蹦跳跳地喊:“哥哥加油!”江守鱼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却笑着握紧陈忘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蹭了蹭——那是当年他偷偷看总裁书被抓包时,她悄悄提醒他的小动作,如今成了两人之间最默契的回应。
阳光透过喜棚的缝隙洒进来,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也落在江守鱼袖口露出的橘子糖包装纸上——那是跨越了多年的心意,终于在今天,有了最圆满的归宿。
掌声还没落下,江母就拿着块叠得整齐的红帕子走过来,先帮江守鱼擦了擦眼角的泪,又拍了拍陈忘的手背,语气里满是欣慰:“守鱼交给你,我放心。往后好好过日子,别让她受委屈,有难处咱们一起扛,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她说着,从兜里掏出个红布包递给两人,里面是两对玉手镯,“这是我年轻时攒下的,给你们做个念想,往后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
“以前我老是缠着小鱼让她给我做饭吃可惜未来吃不到了。”江母擦了擦眼泪。
“会的。她永远是你的女儿,阿姨。”陈忘连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