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回去(1 / 2)

篝火的火苗窜了窜,映得陈忘眼底亮了几分。他捏了捏掌心——烬留下的妖力还在温和流转,足够他应对路上的风险,而裴意有烬陪着,暂时也不用牵挂。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生了根似的,让他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期待。

他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尘,目光先望向烬和裴意远去的方向,轻声说了句“等你们回来”,随即转身朝着相反的路迈开脚步。

以前总被身份和责任绊着,连回头看看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终于能放下心,去见一见那些记挂了很久的人。

他想起妹妹小时候总跟在他身后,扯着他的衣角要糖吃;想起江守鱼塞给他橘子糖时,眼里的光比太阳还亮。

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连夜里的风都好像变得轻快起来。

他摸了摸怀里的匕首——那是以前江守鱼送他的生日礼物,说“拿着防身,别总想着硬扛”,现在刚好能带着,就像带着一份旧时光里的牵挂。

走了一段路,他忽然停下来,回头看了眼山洞的方向——那里的篝火还亮着,像个温暖的记号。

他笑了笑,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心里已经在盘算:见到妹妹要先问问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见到江守鱼……或许该跟她说声谢谢,谢谢当年的橘子糖,也谢谢那份一直记在心里的鼓励。

夜色里,他的身影渐渐远去,脚步坚定,再没有了之前的犹豫——这一次,他要去见的,是藏在回忆里的牵挂,也是往后日子里,值得好好守护的人。

连续几天的行程,走得比陈忘预想中更艰难。

白天要避开永安城搜捕的余党,只能绕着荒僻的山路走,脚下的石子磨破了鞋底,脚踝也因长时间赶路肿了起来。

遇到湍急的溪流,他得扛着行李蹚水过去,冰冷的溪水浸透裤腿,顺着皮肤往骨头缝里钻,还好有烬留下的妖力护着,才没冻得失去知觉。

到了夜里更不敢放松,只能找背风的岩缝或茂密的灌木丛歇脚,连篝火都不敢多生——怕烟火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偶尔遇到觅食的妖兽,他凭着烬留下的妖力和腰间的匕首勉强应对,每次解决完,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却还是会下意识摸一摸怀里的匕首,想起江守鱼当年说“别总硬扛”的模样,又咬着牙继续赶路。

有天傍晚,他在山腰遇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浑身淋得湿透,连干粮都被泡软了。他缩在岩缝里,听着外面的雨声,忽然想起妹妹小时候怕打雷,总躲在他怀里哭,那时候他还笑着说“有哥哥在,别怕”。

现在想想,自己已经太久没好好护着她了,心里的期待又多了几分,连身上的疲惫都好像轻了些。

直到第七天清晨,他翻过最后一座山,远远看到山脚下熟悉的小村庄——屋顶的炊烟袅袅升起,村口的老槐树还像以前一样,枝桠伸向天空。

陈忘站在山顶,看着那片熟悉的景象,眼眶忽然有些发热,脚步也变得急切起来。他知道,那些记挂了很久的人,就在前方等着他。

陈忘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着熟悉的土坯房、院墙上爬满的牵牛花,眼眶忽然有些发潮——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棵树,都还留着阿娘在世时的模样。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朝着记忆里邻居张婶家的方向走去。

张婶打开门看到他时,先是愣了愣,随即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声音里满是惊喜:“忘娃?你咋回来了!这些年你去哪儿了,可把我们担心坏了!”

陈忘笑着应着,跟着她进了屋,听她絮絮叨叨说着村里这些年的事,说谁家添了娃,说哪块地收成好,唯独没提阿娘——张婶知道他的心思,怕戳到他的痛处。

坐了半晌,陈忘起身告辞,没提自己这些年的经历,也没说要找妹妹的事——他知道邻居们都不知情,多说反而会让他们担心。

张婶把家里的干粮塞了满满一袋给他,反复叮嘱“路上小心”,他一一应下,转身朝着村外走去。

出了村子,他脚步加快了些,心里的期待越来越浓——江家在邻镇的镇上,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