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她平静地说,接着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身后的丫鬟婆子们窃窃私语,有人幸灾乐祸,有人面露恐惧。
萧瓷的目光落在沈清漪尚未闭合的嘴唇上。临死前,她想说什么?
“三姑娘,这...”管事嬷嬷忐忑地问,“该如何处置?”
萧瓷站起身:“封锁现场,速去禀报国公和夫人。再去个人请世子过来。”
众人领命而去。萧瓷独自站在房内,环顾四周。打翻的食盒,移位的桌椅,窗台上的泥脚印...一切都表明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搏斗。
她的目光最终回到沈清漪的尸体上。前世今生,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死人。
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只觉得可悲。
沈清漪一生追求权势地位,最终却死在最信任的姑母手中。
“姑娘,”她的心腹丫鬟白月悄悄走近,低声道,“我们在后窗下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块腰牌,上面刻着“沈府”二字。
萧瓷接过腰牌,心中明了。果然是嫡母派人灭口。
“收好。”她将腰牌递给白月,“莫要声张。”
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萧景珩带着人赶到了。
“怎么回事?”他一进门就问,看到地上的尸体时,眉头紧。
“似乎是遭了贼人。”萧瓷淡淡道,“表姐挣扎过,但还是...”
萧景珩蹲下检查尸体,目光敏锐:“一击致命,手法专业。不是普通贼人。”
他站起身,环视房间,最后目光落在萧瓷身上:“你为何会来这里?”
萧瓷垂眸:“听闻表姐这些日子身子不适,我想着毕竟是亲戚,就带了些补药来看看。没想到...”
她适时地表现出些许惊魂未定,恰到好处。
萧景珩凝视她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你有心了。”
这时,国公萧鼎天也赶到了。看到侄女的尸体,他脸色阴沉:“岂有此理!国公府内竟发生这等命案!”
众人噤若寒蝉。
“父亲,”萧景珩上前禀报,“凶手武功高强,非寻常贼人。儿子认为,应当报官彻查。”
萧鼎天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家丑不可外扬。先安置清漪的遗体,暗中调查。”
他的目光扫过萧瓷,闪过一丝复杂:“瓷儿受惊了,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由你兄长处理。”
萧瓷乖巧行礼,转身离开。走到院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
萧景珩正俯身,从沈清漪紧握的手中取出什么,迅速收入袖中。
......
回到自己的院落,萧屏退左右,只留下白月。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她问。
白月低声道:“正如姑娘所料,我们的人一直暗中监视西苑。今晚见到有黑衣人潜入,就立刻报了姑娘。那黑衣人来者不善,直接就要对表小姐下杀手。”
“可看清黑衣人相貌?”
“未曾,但身手极好,应是专业杀手。”白月说,“表小姐临终前似乎说了什么,但距离太远,听不真切。只隐约听到‘林氏’、‘非病亡’几个词。”
萧瓷眸光一凛。
林氏,她的生母。官方说法是病故,但萧瓷一直怀疑另有隐情。
沈清漪临死前提到林氏,是什么意思?难道她的死与嫡母有关?
“姑娘,”白月犹豫道,“还有一事。我们的人在窗外监视时,发现另有一人也潜伏在附近,似乎也在观察屋内情况。”
萧瓷挑眉:“哦?是谁?”
“那人身手极好,发现我们的人后就迅速离开了。”白月说,“但在他离去的地方,我们找到了这个。”
她递上一块玉佩。玉佩温润通透,雕着流云纹样,一看就非凡品。
萧瓷接过玉佩,心中一动。这纹样...她似乎在谢流云身上见过。
是他吗?他为何会出现在那里?
“收好。”萧瓷将玉佩还给白月,“今日之事,不可再对任何人提起。”
白月应声退下。
萧瓷独自站在窗前,望着绵绵秋雨。
沈清漪死了,这条线似乎断了。但她临死前的话,又提供了新的线索。
林氏之死,老夫人受骗,沈家势大却无人入朝为官...这些谜团之间,一定有着某种联系。
而嫡母沈氏,无疑是关键人物。
萧瓷轻轻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那是生母留给她的唯一遗物。
“母亲,”她轻声自语,“无论真相如何,女儿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雨声中,似乎传来一声极轻的叹息。萧瓷警觉地抬头:“谁?”
窗外只有雨打芭蕉的声音。
但她确信,刚才一定有人在那里。
是那个房顶神秘人?还是谢流云?或者是...其他什么人?
萧瓷轻轻握紧了拳头。这国公府中,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
而沈清漪的死,又将引发怎样的风波?
沈家势大,绝不会善罢甘休。嫡母这次,要如何解释侄女的死因?
看来,这场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