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林家附逆案”……萧瓷蹙紧眉头。原主记忆里关于生母的讯息极少且模糊,这所谓的附逆案更是闻所未闻。谢流云的警告,萧景珩的质问,都指向这个谜团。这或许是解开原主身世之谜,也是沈氏死死打压她的关键。
正沉思间,小丫鬟白月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热茶过来:“小姐,您喝口茶润润喉吧。刚才……刚才您吓死奴婢了。”她声音还带着点颤,显然被方才那阵仗惊得不轻。
萧瓷接过茶杯,温热透过瓷壁传到掌心,让她稍微安心了些。她看着白月仍带着惊惧的小脸,放缓了声音:“别怕。以后,我们可能更需要胆量。”
话音刚落,院门外便传来了动静。竟是老国公身边得力的管事妈妈亲自来了,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三小姐,老公爷醒了,听说您身子大好了,精神头不错,让您过去说说话呢。”
萧瓷心中一动。老国公自从秋猎时被她用现代急救法和后续调养方子从鬼门关拉回来后,对她这个孙女便多了几分真心的关切。这个时候唤她,绝不会只是闲聊。
她立刻起身,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裙:“有劳妈妈带路。”又低声对白月吩咐,“看好院子。”
再次踏入老国公萧震静养的荣禧堂,药味淡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宁神的檀香。老国公半靠在榻上,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却矍铄有光,见到萧瓷,脸上便露出了真切的笑容:“瓷丫头来了,快过来坐。”
“祖父。”萧瓷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才在榻前的绣墩上坐下,“您今日气色好多了。”
“托福,托福,要不是你这丫头,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交代在围场了。”老国公挥挥手,让左右退下,只留一个心腹老仆在门口守着。他仔细打量了萧瓷几眼,点点头:“嗯,眼神清亮,脊梁挺直,是好多了。不像以前,总低着头,看着就憋屈。”
萧瓷微微一笑:“以前是孙女不懂事。”
“不是你不懂事,是这府里的风水,就没想让你懂好事。”老国公哼了一声,话语里的意味颇深。他顿了顿,压低了些声音:“方才景珩去找你了?”
萧瓷心中了然,府里果然没什么能瞒过这位老祖宗的眼睛。她坦然点头:“是,兄长询问了一些关于我生母的事情。”
老国公沉默了片刻,浑浊却精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情绪:“林家的事,是笔糊涂账。你莫要多想,也莫要多问,眼下不是时候。你只需记住,你是我镇国公府的姑娘,身上流着萧家的血,这就够了。”
这话像是安慰,却更像是一种隐晦的承认和保护。萧瓷乖巧应道:“孙女明白。”
“明白就好。”老国公从枕边摸出一个小锦盒,递给萧瓷,“过几日太后寿宴,你既然得了帖子,就去见见世面。这个拿着,到时候戴着,别让人小瞧了咱们国公府的姑娘。”
萧瓷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支通体莹白的羊脂玉簪,簪头雕刻着简约却极为精致的缠枝莲纹,玉质温润,油性十足,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不仅是赏赐,更是一种身份的认可和象征。
“多谢祖父。”萧瓷没有推辞,这份心意她必须领。
“宫里不比家里,规矩大,心眼多的人更多。”老国公提点道,“少说,多看,多听。不该凑的热闹别凑,不该碰的东西别碰。有人招惹你,能忍则忍,忍不了……也别怕,万事有祖父在呢。”
最后一句,说得缓慢却极有分量。萧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冰冷的府邸里,这位老人的维护显得如此珍贵。
“孙女谨记祖父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