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姑母!此计绝妙!”沈清漪几乎要抚掌称快,但随即又想到什么,“可是……证据呢?空口无凭,父亲和祖父未必会信……”
“所以要找!要造!”沈氏眼中闪烁着疯狂而精明的光,“林婉卿当年进府仓促,但未必没留下一点带着林家印记的蛛丝马迹!你亲自带绝对可靠的心腹,去她以前住过的院子、佛堂、还有堆放旧物的库房,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书信、旧物、甚至带特殊纹样的碎片都行!”
“若是……找不到呢?”沈清漪追问。
“找不到?”沈氏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那就让它‘出现’!库房里总有些年头久远、来历模糊的老物件。‘林家’的印记?谁知道该是什么样?只要我们说它是,它就可以是!做得旧一些,藏得隐蔽一些,等到‘偶然’被发现时,它就是铁证!”
沈清漪恍然大悟,兴奋得脸颊潮红:“人证呢?”
“人证更容易。”沈氏显然已成竹在胸,“府里的老人,总有嘴巴不严实,或者能被收买的。你那个钱嬷嬷,不是一直记恨当年被林婉卿‘责罚’过吗?让她‘回忆’起一些林婉卿当年思念‘旧主’、言行可疑的片段,不难吧?再找一两个看似中立的婆子,‘无意间’透露曾见过萧瓷偷偷祭奠生母,口中还念念有词说什么‘林家’、‘冤屈’之类的词……”
她顿了顿,眼神更加幽深:“最好,还能让景珩‘察觉’到一些端倪。让他以为萧瓷与外男(比如那个行踪诡秘的谢流云)暗中接触,行为鬼祟,甚至可能涉及……前朝之事。景珩最重家族清誉,对这等事向来深恶痛绝。只要在他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到时候证据‘确凿’,由他出面发难,老公爷和国公爷就算想护,也得掂量掂量!”
一条条毒计从沈氏口中流出,缜密、阴狠,直指死穴。这已不再是内宅妇人的争风吃醋,而是要将政治构陷与宅斗阴谋结合,一击致命。
沈清漪听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萧瓷被扣上“逆党”之名,万人唾弃,死无葬身之地的场景。
“姑母英明!这次定要让她万劫不复!”她迫不及待地起身,“我这就去办!”
“慢着!”沈氏冷声叫住她,“记住,经此一挫,我们更不能急。所有动作必须万分小心,绝不能再留下任何把柄。在她秋猎后风头最盛、自以为最安全的时候,再抛出这一切,才能打得她最痛,也让所有想保她的人,都无法转圜!”
她重新拿起佛珠,脸上恢复一派淡漠,唯有眼底的寒光摄人心魄:“让她再得意几天。站得越高,摔下来时才越惨。我倒要看看,这次谁还能救得了这个……祸及满门的‘余孽’!”
暖阁内,香气依旧,却仿佛弥漫着无形的血腥气。姑侄二人对视,眼中是同样的刻毒与即将复仇的快意。她们并非没有记性,而是上一次的失败,如同油泼火,让她们的嫉恨与恐惧燃烧得更加猛烈,不惜铤而走险,祭出这最恶毒、最彻底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