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这样。”夜无痕忽然说。
她转头看他。
“别人在休息，你在想下一个敌人在哪里。”他声音低了些，“你不累吗？”
“累。”她说，“但更怕后悔。怕哪天醒来，发现我们错过了什么，导致更多人受伤。”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也一样。你从来也没真正放下过剑。”
他没否认。两人并肩站着，谁都没再动。
片刻后，云璃转身朝观星台走去。台阶不高，但她走得慢，像是每一步都在整理思绪。夜无痕跟在后面，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
观星台顶部空旷，石栏边缘刻着历代御兽师的名字。她走到北面栏杆前，把手放在上面。石头凉得很，带着夜气。
晨曦灵蝶落在她手腕上，翅膀收拢，身体微微发亮。它不再焦躁，但也没有完全放松。
云璃望着远方山脉的轮廓。那里现在安静，但她知道，安静不代表安全。
“我们赢了这一战。”她轻声说，“但战争不会结束。”
夜无痕站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手始终搭在剑柄上。
“明天开始。”她说，“所有人重新进入警戒状态。训练强度提升，应急小组轮值改为每日两班。我要确保下次出事时，我们不是赶过去，而是早就等在那里。”
“你要对抗的不只是敌人。”他说，“还有人心里的侥幸。”
她点点头。“所以我必须先做到。”
风从北面吹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晨曦灵蝶忽然展开翅膀，朝着某个方向轻轻颤了一下。
云璃立刻抬眼。
同一瞬间，夜无痕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灵力流动出现了极细微的断层，像是一根线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她迅速从袖中取出记录用的玉简，指尖在表面划过，启动侦测功能。玉简边缘闪出一圈微光，随即恢复黑暗。
“没有记录。”她低声说，“刚才那一下，低于常规监测阈值。”
夜无痕盯着北方天空。“但它确实存在。”
“说明对方在试探。”她握紧玉简，“用最低限度的能量触碰防线，看我们有没有反应。”
“你打算回应吗？”
“不。”她说，“但现在我知道了，他们在看我们有没有松懈。”
她低头看了看晨曦灵蝶，又望向远处的山影。
“让他们看。”
她的手指在玉简侧面敲了一下，发出清脆的一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