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照册子上的法子，在屋角摆起小炉，煮起第二道药汤。云璃则在一旁打坐调息，一边留意炎狐的状态。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渐深。
忽然，东侧静室的门开了。
夜无痕走出来，手里仍握着那卷《玄霜九变》。他站在廊下，目光沉沉，似有思绪未理清。
云璃睁眼看他：“看出什么了？”
他顿了一下：“卷轴被人动过手脚。中间少了一段，边缘烧焦的痕迹很新，不像年代久远。”
“故意损毁？”
“不像。”夜无痕摇头，“更像是……被人强行撕走，又用火掩盖痕迹。”
云璃眉头微蹙：“会是谁？城邦的人没必要这么做，他们刚把东西交出来。”
“或许不是现在的人。”夜无痕将卷轴收入怀中，“可能是之前经手者留下的局。”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记下已解的部分。”他说，“剩下的，回去再查。”
云璃点头：“也好。有些传承，确实需要特定方式才能开启。”
她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我再去调一次灵力。明天启程前，争取把七星曜华的第一层吸收完。”
夜无痕看了她一眼：“别勉强。”
“我知道分寸。”她笑了笑，“毕竟接下来的路，不会比昨晚轻松。”
雷鸣从隔壁探出头：“喂，你们还醒着？我刚发现个事。”
“什么？”
他晃了晃手腕，护腕上的雷核晶粒正缓慢旋转：“这东西不仅能增强雷巡兽，还能感应百步内的金属动静。刚才我试了试，连屋顶铁钉的位置都能探出来。”
“这么灵敏？”林婉儿惊讶。
“说不定以后能当预警用。”雷鸣嘿嘿一笑，“也算捡着宝了。”
云璃若有所思：“这种功能，可能不止用于战斗。”
“当然。”雷鸣拍拍胸口，“咱们队伍现在可是样样齐全了。”
夜无痕没接话，只是望向远处钟楼的方向。那里只剩断壁残垣，但在他视线停留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像是卷轴衬纸露出的暗金纹路，在月光下微微反光。
他不动声色地将卷轴往怀里压了压。
云璃察觉到他的动作：“你还藏着什么没说？”
他沉默两息，才开口：“卷轴内层有字迹，极淡，像是用特殊墨水写的。我还没看懂，但……提到了‘北境’。”
“北境？”林婉儿一愣，“那是玄冰帝国的旧地。”
夜无痕点头：“所以我不确定，这是线索，还是陷阱。”
屋内的药汤咕嘟作响，蒸汽升腾，模糊了窗纸上的影。
云璃盯着那团雾气，缓缓道：“既然出现了，就不可能装作没看见。”
雷鸣挠头：“意思是……我们要改路线？”
没人回答。
夜无痕转身欲回静室，手刚触到门框，忽然一顿。
他低头看向袖口——一丝极细的金线从卷轴缝隙中滑出，正沿着布料缓缓爬行，像活物一般，悄无声息地缠上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