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林婉儿问。
“进去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再没回来。”老农声音低沉，“族谱上写着，唯有心念纯净、不带杀意之人，才能靠近祠堂中心。否则……会被光吞噬。”
云璃与夜无痕对视一眼。
“那最近的黑影，会不会和那里有关？”她问。
老农摇头，“不知道。但我们发现异象后，派人去祠堂外围看过，地上有爪痕，很深，像是某种巨兽爬行留下。而且……”他顿了顿，“泥土上有灼烧痕迹，像是被极强的光烧过。”
林婉儿迅速记录：后山光祠，禁地，三日周期，爪痕与焦土共现。
“我们可以去看看吗？”云璃问。
“白天去可以。”老农警告，“但别进祠堂。晚上更不行，那光会动，会追人。”
正说着，昨夜递碗的老者出现在巷口。他拄着一根木杖，慢慢走近，站在五步外停下。
这次他没戴帽，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左耳缺了一角。他盯着云璃肩头的灵蝶，忽然开口：“你是光系契约者。”
云璃点头。
“那你或许……能接近它。”老者声音沙哑，“我守了三十年，等一个能进祠堂的人。”
“你一直在监视那里？”夜无痕问。
“我是最后一代守祠人。”老人抬起左手，解开麻绳，露出腕上九个深陷的刻痕，“每三天记一笔，等它苏醒。它快回来了。”
“它是什么？”雷鸣问。
“一只幻兽。”老人望向后山，“不是黑暗的，也不是我们的。它是封印的代价，也是预警的钟声。每次出现，意味着平衡即将打破。”
云璃上前一步，“你能带我们去外围看看吗？”
老人盯着她看了很久，终于点头：“今天午时，我在村口等你。”
说完，他转身离开，步伐比昨夜稳了许多。
众人回到东屋。林婉儿摊开笔记，用炭笔画出村庄与后山的位置关系，标注出塌屋、光祠可能方位、异兽活动路径。
“九个结，说明他已经记录了二十七天。”她推断，“而妇人说异象半个月开始，说明最初十几天并没有动静。也就是说……异兽是后来才出现的。”
“而且只在光祠附近活动。”雷鸣补充。
夜无痕坐在草堆上，检查肩伤。结痂处仍有胀痛，但他没吭声。他看向云璃：“你真打算去？”
“必须去。”她说，“如果那里真有对抗黑暗的力量，哪怕只是一丝线索，我们也得抓住。”
“可守祠人说，会被光吞噬。”林婉儿皱眉。
“晨曦灵蝶是光属性。”云璃抚过灵蝶翅膀，“它不会伤害我。”
“问题是，那光还是不是纯粹的光。”夜无痕冷冷道，“被封印的东西，未必是善意的。”
屋内一时安静。
云璃站起身，走到窗前。阳光斜照进来，映在她手中的陶碗上。她突然注意到碗底残留的灰白色粉末，在光线下泛着细微的晶芒。
她取来一片薄叶，轻轻刮下一点粉末，递给林婉儿。
林婉儿凑近细看，猛地睁大眼：“这不是灰，是烧过的纸屑。上面还有字迹残痕——‘祠’‘启’‘血’……这几个字。”
云璃心头一震。
有人试图打开光祠。
而那个守祠人，手里握着九个日子的等待，正等着他们走上那条通往山脊的小路。
午时将至，云璃背上光剑，朝村口走去。
其他人跟在身后。
风从山谷吹来，掀动她的衣角。
村口，老者已拄杖等候，身旁放着一盏油灯，灯芯未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