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能轻易靠近河面。”夜无痕立即道，“你收好钥匙，别再让它暴露。”
云璃迅速将钥匙塞回囊中，用布带缠紧。几乎同时，河中的幻兽停止游动，缓缓沉下，水面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过异动。
林婉儿松了口气，“它们……退了？”
“暂时。”雷鸣仍跪在地上，掌心未离泥土，“它们没走远。我能感觉到它们在水下绕圈，像在等待下一个信号。”
沉默蔓延开来。
良久，云璃开口：“我们不能等。也不能硬闯。唯一的办法，是想办法安全渡河。”
“搭桥？”林婉儿问。
“没材料。”夜无痕扫视四周，“最近的树林在上游两里外，这里只有矮灌木和碎石。”
“那只能做筏子。”雷鸣站起身，“砍树扎排，顺流而下。只要控制好方向，避开深涡区，应该能过去。”
“问题是谁来操控。”林婉儿提醒，“水流这么急，一个失误就会被卷进中心漩涡。”
“我来。”雷鸣握住雷杖，“雷力可以稳住平衡，必要时还能引电驱赶靠近的幻兽。”
“你伤还没好。”夜无痕看他一眼，“刚才探地脉已经耗了不少力气。”
“我知道自己状态。”雷鸣没退，“但现在不是挑人选的时候。你们三个都有更重要的任务——护钥、警戒、应对突发。只有我最适合掌控筏子。”
云璃看着河面，思绪飞转。片刻后，她点头：“好。但我们不做普通的筏子。既然这河有人工痕迹，说不定沿岸有废弃的浮板或旧桩，可以利用。”
“我去上游查。”夜无痕说，“那边林子密，可能留下过运输用的残具。”
“我去下游。”雷鸣接道，“看看有没有被冲上岸的木材，顺便确认幻兽活动范围。”
“我和婉儿留在原地。”云璃道，“一边警戒，一边清点工具和药剂。等你们带回消息，我们再定具体方案。”
两人应声，各自转身离去。
云璃靠在一棵枯树旁坐下，解开腰间兽皮囊，小心掀开一角查看钥匙。温度已回落，星轨也不再闪烁，但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
林婉儿坐在她旁边，低声问：“你觉得……这些幻兽真是天然存在的吗？”
云璃摇头：“不清楚。但它们的行为太规律了。像是被什么机制控制着，而不是凭本能行动。”
“就像……被钥匙唤醒的守卫？”
“也许。”云璃握紧钥匙，“但我们已经没得选了。”
远处，夜无痕的身影已消失在雾中。雷鸣沿着河岸向下游走去，脚步沉重却坚定。
云璃抬起头，望向对岸那片朦胧的高地。石柱的轮廓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一扇沉默的大门，等着被开启。
她将钥匙重新封好，系回腰间。
就在这时，枯树背后的泥地突然轻微下陷，一圈细微的涟漪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向河边蔓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