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他：“你也一样。冰隼的寒气几乎凝成实体风暴，那种强度，对精神负荷极大。”
夜无痕沉默片刻，终于道：“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扛。”
火堆噼啪一声，一根木柴断裂，火焰猛地窜高。两人的影子在身后墙上晃动，交错在一起。
林婉儿看着他们，悄悄碰了碰雷鸣的手肘：“喂，你说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像正常人一样，直接说‘我在乎你’？”
“闭嘴。”雷鸣低声警告，“这种话，越少说越稳。”
“你懂什么。”她撇嘴，“感情又不是雷电，非得等劈下来才明白。”
“可有时候，”雷鸣望着火堆，“一个眼神就够了。”
林婉儿没再说话。她仰头看向夜空，繁星密布，清冷而明亮。
“今晚的星星，真亮。”她轻声说。
雷鸣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点头：“像咱们走过的路。再黑，也有光。”
云璃缓缓抬头。星辰如碎银洒落天幕，遥远却清晰。晨曦灵蝶从她肩头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微光弧线，然后轻轻落回她的发间。
夜无痕伸手，将她肩上的披风拉紧了些。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
四人静坐，无人再言。火势渐弱，余烬在风中明灭。幻兽们陆续闭眼，呼吸平稳。林婉儿靠在火狐身上，眼皮渐渐沉重。雷鸣仰头喝尽最后一口酒，将陶杯轻轻放在脚边。
云璃望着远处营地边缘的树影，忽然道：“我们还能这样坐在一起的时间，不会太多。”
夜无痕侧头看她。
“接下来的路，会更难。”她没有看任何人，声音很轻，却清晰，“我不想任何人因为我，走得太远。”
“你管不了那么多。”雷鸣忽然说，“我们跟你是自己选的。不是因为你带着光，而是因为我们信你。”
林婉儿睁开眼，笑了笑：“就是。你可别想甩开我们。”
夜无痕伸出手，指尖轻轻覆上她的手背。他的手很凉，掌心却有力。
云璃没抽开。
火堆最后一块木柴断裂，火星升腾，像一群飞向夜空的萤火。晨曦灵蝶微微振翅，洒下一缕微光，落在四人交叠的手上。
林婉儿打了个哈欠，嘟囔：“明天……还得早起训练吧？”
雷鸣点头：“天一亮就练。”
夜无痕收回手，站起身：“我守上半夜。”
云璃也缓缓起身，披风滑落一角，她没有立刻拉回。晨曦灵蝶停在她指尖，翅膀轻轻开合。
她望着夜无痕的背影，轻声道：“别站太久了。”
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只是抬手轻抚肩头冰隼的羽翼。
林婉儿撑着火狐的背站起来，摇晃了一下。雷鸣伸手扶住她肘部，稳住她的身体。
“谢谢。”她笑了笑。
“别摔了。”他松开手，却没走远。
云璃仰头，最后一颗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
夜风掠过营地，吹动篝火残烬，几粒火星飘起，在空中短暂停留，随即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