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
瑶光圣地。
云雾自山崖下升腾,如乳白色的潮汐,漫过天璇峰的每一寸土地。
在山巅的最高处,一株巨木矗立。
它太大了,树冠遮蔽天日,仿佛整片苍穹都由它的枝叶支撑。
树干上流转着古老而沧桑的纹路,每一道纹路都像是一条干涸的星河。
这便是瑶光圣地的第一禁地,通天建木。
一袭白衣的司徒黛,静静站在这株巨木之前。
山风吹拂,扬起她的长发与衣袂,让她看起来像是要乘风而去的谪仙。
她的身形,在通天建木那连接天地的伟岸下,渺小如尘埃。
但她的背影,却挺拔如剑,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一个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后。
来者同样是一身素白宫装,容貌绝美,气质雍容,正是瑶光圣地的当代圣主。
这位足以让整个东方武道界为之震颤的圣人境强者,此刻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弟子,眉宇间却带着一丝化不开的忧虑。
“黛儿。”
圣主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此地的宁静。
“你真的决定了?”
“通天建木,有进无出,九死一生。自圣地建立以来,凡是踏入其中的前辈,再无一人归来。”
司徒黛没有立刻回答。
她缓缓转过身,面对自己的恩师。
那双清澈如秋水的眸子里,映着圣主担忧的面容,也映着身后那株通往未知的神木。
她的神情平静,没有半分迷茫,也没有半分恐惧。
“圣主。”
她的声音响起,清冷如玉石相击。
“我感受到了。”
“就在刚刚,在很远,很远的地方。”
“遥远的星空彼岸。”
她抬起手,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
那里,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的刺痛感,依旧在隐隐作祟。
伴随着那刺痛的,还有一股滔天的,仿佛要焚尽一切的怒火与悲伤。
那股情绪不属于她,却通过一种冥冥之中的联系,跨越了无尽的空间,灼烧着她的神魂。
“他正在战斗。”
“他在经历血与火的洗礼,他在为我们的家园而战。”
“我,不能只在这里等待。”
圣主沉默了。
她知道,司徒黛的玲珑宝体与江掠的混沌神体之间,存在着宇宙中最深刻的宿命羁绊。
那种感应,超越了空间,超越了法则。
虽然无法看清具体的画面,但对方的情绪波动,却能如潮水般涌来。
心如刀绞。
这四个字,司徒黛从未真正理解过。
但就在刚刚,在那股混杂着暴怒与无尽悲怆的情绪洪流冲击而来时,她明白了。
那是一种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的痛楚。
也正是这种痛楚,让她那颗古井无波的道心,彻底坚定了最后的选择。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她无法忍受自己只能在这里,无力地感知着他的一切,却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