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还得回。
我抹了把嘴角的血,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张符——护灵符的残片。这是临行前悄悄撕下一半藏起来的,原本是想关键时刻保命,现在看来,正好用上。
符纸贴在玉匣外层,我低声念咒,灵力催动。刹那间,一股暖流顺着经脉扩散,体力竟恢复了一丝。
雪魄虎再次逼近,我却不再后退。
我抬起灵笔,蘸了点自己的血,在空中写下最后一个字——“雾”。
墨迹洒开,瞬间化作浓雾弥漫四周。趁着视线被遮,我翻身跃向另一侧岩壁,借着残存灵力一点点往上攀。
等雾散时,我已经不见了。
*
崖顶树林边缘,我终于爬上地面,浑身湿透,左肩伤口不断渗血。玉匣紧紧抱在怀里,一点不敢松手。
可还没喘匀气,林子里走出三个人。
黑衣蒙面,刀不出鞘,但站姿一致,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他们胸前绣着暗红色纹路,像某种图腾,又像干涸的血迹。
为首那人开口,声音沙哑:“交出灵草,留你全尸。”
我没说话,只是把玉匣往身后藏了藏。
“你们是冲它来的?”我冷笑,“可知道这草是给谁摘的?”
“摄政王?”那人嗤笑,“一个快死的人,不值得拼命。”
我眼神一冷:“她还没死,那就轮不到你们定她的生死。”
话音未落,我猛地扬手,将罗盘掷向空中。指针急速旋转,映出三人方位。我趁机转身就跑,专挑陡坡密林钻。
身后传来追击声,脚步极稳,显然是追踪好手。
我一边跑一边催动灵力,在身后接连画出“绊”“陷”两道符。刚画完,就听见一声闷响——有人踩中陷阱摔倒了。但另外两人依旧紧追不舍。
翻过一道山梁,最后那人几乎贴到我背后。我猛地刹住脚步,反手将护灵符残力引爆。
轰!
气浪掀翻对方,我也被震得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石头上,钻心地疼。可我还是第一时间摸向怀中——玉匣完好。
抬头看去,那人倒在地上,面具裂开一角,露出半边脸。
我愣住了。
那眉眼……竟有几分像王嬷嬷?
不可能。王嬷嬷六十多了,眼前这人顶多三十出头。可那左耳下方的一小块月牙形疤痕,分明和王嬷嬷一模一样。
我心头一震,还想再看,那人却挣扎起身,捂着胸口踉跄退入林中,消失不见。
我坐在地上,喘得像拉风箱。天快亮了,京城还在百里之外。
可我现在明白了一件事——
这帮人不是冲灵草来的。
他们是冲着王嬷嬷的秘密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