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圆圆!”王嬷嬷急喊,“别硬撑!”
“我不撑谁撑?”我抹了把嘴角,血混着口水往下滴,“这阵法又不会自己转!”
正说着,眼角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残镜碎片中缓缓升起——那不是邪灵,是个女人,穿一身褪色凤袍,发髻歪斜,脖子上缠着半截断绳。
她一出现,整个祭坛的温度骤降。
“是你……”我瞳孔一缩。
她嘴唇没动,可声音直接钻进我脑子里:“你说他们不该死……那你呢?你活着,是不是也是一种罪?”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幻觉,也不是攻击,这是质问。
而且——她说的是真话。
我确实活过两辈子。上一世加班到猝死,这一世醒来就被关冷宫。可不管哪一世,我都不是什么圣人。我骂天骂地,摆烂偷懒,能躲就躲。我凭什么站在这里,替别人喊冤?
晶核在我胸口疯狂跳动,几乎要破体而出。
“别听她!”顾清言突然冲我吼,“那是心魔引!她在挖你的执念!”
我咬破舌尖,疼得眼前发白,总算清醒几分。
“尊嘟假嘟?”我咧嘴一笑,满嘴血沫,“你家祖宗是镜子成精?还带灵魂拷问服务的?”
系统“叮”地一声响,**梗力值+3**。
我顺势激活“摆烂式闪现”,整个人原地消失,下一瞬出现在祭坛最高处。趁那女影还没反应过来,我把《九幽遗录》往玉磬上一压,双掌合拢,调动体内所有灵力,连同那些涌入阵中的信念之力,齐齐引爆。
“百心共誓——给老子燃起来!”
刹那间,所有未被摧毁的信物同时发光。江南剑宗的无鞘剑嗡鸣出鞘三寸,北境冰丝卷虽烧了一半,残片仍在空中飘舞如雪,南岭香灰重新聚形,化作一只展翅药蝶,绕阵飞行。
邪灵们开始互相冲撞,有的甚至反手撕向同类。那凤袍女影发出一声尖啸,身形扭曲,眼看要溃散。
可就在这时,黑袍人忽然仰天长笑,一把扯开衣领,露出胸口一块嵌入皮肉的黑色晶石——和我体内的那块,一模一样。
“你以为……只有你是容器?”他嘶哑道,“我们都是它的眼睛。”
话音未落,他猛然将晶石抠出,狠狠砸向玉磬。
我瞳孔骤缩。
那一瞬,我听见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
有母后临终前的低语,有父皇在殿上怒斥“此女不祥”,有国师念往生咒时的慈悲口吻,还有我自己在冷宫里喃喃自语:“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所有声音,都在说同一句话。
而玉磬,正在吸收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