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子里“嗡”了一声。
国师?
那个在京城装慈悲、背地里拿我母后性命做祭品的老贼?
“他们要用你的血开祭。”柳青阳盯着我,“不是为了修炼,是为了斩断大周龙脉,让整个皇族血脉崩塌,然后由他们扶持的新帝登基——一个没有前朝血脉干扰的傀儡。”
我笑了一声,笑声有点抖。
“所以我不只是祭品,还是灭国工具人?”
“没错。”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铜铃,它还在微微发烫。
原来从我在冷宫睁眼那一刻起,就已经被人写进了剧本。
可问题是——
“你凭什么让我信你?”我抬头,“你一个被废的长老,突然冒出来讲这么一大套阴谋论,我还得感动流泪给你递锦旗?”
柳青阳没生气,反而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轻轻展开。
纸上画着一座山,正是断龙崖。山顶有座祭坛,底下七道锁链缠绕,中间写着两个字:
**心锁**。
“你母后临终前说的‘龙骨非骨,乃心锁’,不是胡话。”他声音低下去,“她知道封印你灵根的,不是国师的阵法,而是你自己对血脉的恐惧。你越逃避,封印越深。”
我手指一颤。
那句话……我重生后只在梦里听过一次。
他怎么知道?
“你母后是我的师妹。”他忽然说,“她死前托人送来这块玉牌,说若有一日前朝血脉重现,便将此物交予执铃之人。”
我猛地抬头:“你认得她?”
“不止认得。”他眼神复杂,“她是唯一一个,明知开启心锁会魂飞魄散,还愿意试的人。”
空气一下子静了。
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柳青阳收起纸,压低声音:“他们发现密室被闯了。再不走,就真走不了了。”
我咬牙,正要动身,忽然想到什么。
“顾清言……”我喃喃。
我之前用摩斯密码敲了暗号,他会不会已经来了?
柳青阳看了我一眼:“外面有股淡淡的甜香,像是加了蜂蜜的茶粉味。”
我心头一热。
那是我和顾清言约定的定位信号。
他还在这附近。
“你能联系上他吗?”我问。
“不能。”柳青阳摇头,“但我知道一条后山小道,能绕到北坡悬崖。那里有个废弃的炼丹房,常年没人去。”
“行。”我扶着墙站起来,“带路。”
他转身要走,我又叫住他。
“柳长老。”
他回头。
“如果你们当年失败了……”我盯着他,“这次为什么觉得能赢?”
他沉默几息,才开口:“因为以前我们没人敢说‘退退退’。”
我愣了下,随即笑出声。
“家人们谁懂啊,修仙界的水,比奶茶里的珍珠还沉。”
他没笑,只是抬手指向黑暗深处。
“走吧,天亮前必须离开这片区域。”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球形密室的方向,攥紧了手里的铜铃。
脚步刚迈出去,远处山道上,一道青色光影正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