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散后,我独自站在宫檐下吹风。夜深了,灯火通明,远处传来更鼓声。我从乾坤袋里摸出那半截耳坠,放在掌心。
它突然发烫。
不是灵力波动那种热,是像被火烤过一样,烫得我缩了下手。
我皱眉盯着它,忽然发现内侧有一道极细的刻痕,之前没注意。凑近一看,是个符号——像是“凰”字的一角,但又不太像。
“公主。”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我回头,是顾清言。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里拿着一块玉简。
“刚从军报里翻出来的。”他递过来,“北疆残部清剿时,在异族首领的帐篷里找到的。上面记录了一段密文,破译后只有一句话。”
我接过玉简,扫了一眼。
上面写着:**她不是最后一个,也不是第一个。**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还不清楚。”他声音压低,“但这枚玉简的材质,和你在山腹发现的石板是一样的。而且……”他顿了顿,“王嬷嬷昨夜让人送来这个。”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是一片干枯的叶子,边缘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她说,这是当年你母亲临终前攥在手里的东西。原本有三片,现在只剩这一片完整。”
我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叶面,手腕上的凰脉印记突然剧烈发烫,眼前闪过一幅画面——
一座宫殿,燃着大火。
一个女人抱着婴儿站在台阶上,背后是追兵。她把婴儿交给一个老嬷嬷,自己转身走进火海。临走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嘴唇动了动。
我没听清她说什么。
画面消失。
我喘了口气,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
“你还看到了什么?”顾清言问。
“火。”我声音有点抖,“还有三个字……‘别信他’。”
“谁?”
“我不知道。”我攥紧那片叶子,“但我妈想告诉我,有人一直在骗我。”
顾清言沉默片刻,忽然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国师的耳坠会出现在异族营地?按理说,他是被教主附体后才叛变的,可那耳坠……是前朝祭器,三十年前就该消失了。”
我脑子嗡了一下。
对啊。
一个被附体的国师,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前朝遗物?
除非……他早就不是国师了。
或者,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人。
“还有一件事。”顾清言从怀里掏出另一样东西——一枚铜钱,正面刻着“大周永昌”,背面却是空的。
“这是从你捡到的耳坠旁边发现的。本不该存在。因为这种铜钱,只在登基大典上烧给祖宗,从不流通。”
我盯着那枚铜钱,忽然觉得喉咙发干。
烧给祖宗的东西,出现在敌营。
意味着什么?
有人,祭拜过我。
以死人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