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家这么热情邀请,咱也不能空手赴宴。”我摸出火契,“明天午时,使者要来。咱们提前布置个‘欢迎仪式’。”
我们摸到山谷附近,在一处岩穴藏身。我让顾清言在谷口布下反向追踪符阵,只要有人踏入,立刻触发封锁。
“这阵法能撑多久?”我问。
“一刻钟。”他擦掉额角的汗,“足够你放火跑路。”
“不跑。”我摇头,“我要让他们以为我们跑了。”
计划很简单:用活性炭混合泥土,在山谷中段造出一片“毒区”,再留下几件军营制式装备和半张地图,伪造撤离痕迹。等使者进来查看,顾清言启动符阵封住出口,我再从高处引燃信号焰,逼对方现身。
“万一他带了帮手呢?”顾清言提醒。
“那就多烧几个。”我耸肩,“反正我这张嘴,越吵越精神。”
夜深了,我们轮流守着。我靠在石壁上,火契贴着手心,温温的,像揣着个小热水袋。
忽然,胸口玉佩震了一下。
不是之前那种嗡嗡震动,这次是短促的一击,像被人敲了下脑壳。
我猛地睁眼。
火契上的纹路正在自己移动,原本安静的符文缓缓旋转,最后定格成一个箭头,直指岩穴外某处。
“不对劲。”我低声叫顾清言,“火契刚才动了。”
他凑过来一看,眉头皱紧:“这不是你的控制?”
“我压根没碰它。”
他又检查了一遍符阵,确认无异常:“可能是感应到了什么。”
“或者是……被谁操控了。”我盯着火契,“你说,有没有可能,这玩意儿不仅能接收我的话,也能被别人干扰?”
顾清言沉默片刻:“理论上,任何带有灵识的秘术都有被反向渗透的风险。”
“所以现在的问题是——”我慢慢坐直,“我们设陷阱抓人,还是……我们才是那个被钓的鱼?”
外面风声渐起,卷着细雪拍打岩壁。
我忽然想起小镇那个卖艺女子说的话:“此火蕴‘炎篆遗术’,待你悟透,自有相见之日。”
她说的是“相见”,不是“重逢”。
也就是说,她早就知道我们会再见。
而我现在才明白,她给我的不是力量,是钥匙。
一把能打开某些东西的钥匙。
“顾清言。”我转头看他,“如果我说,这场毒雾袭击,根本不是为了杀我们,而是为了让我拿到这团火呢?”
他瞳孔一缩。
“还有。”我抬起手,火契在昏暗中泛着微光,“你说,为什么每次我用网络梗,它都会响应?是不是因为……这套语言模式,本来就是设计好的启动密码?”
他没说话,只是缓缓把手按在灵笔上。
远处,传来车轮碾雪的声音。
一队黑篷马车正缓缓驶入山谷,领头那人披着黑袍,袖口绣着血花,手中提着一盏灯,灯芯竟是扭曲的人形。
马车停下,那人抬头望向我们藏身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
我屏住呼吸,手已经摸到了火契。
顾清言低声问:“还按原计划吗?”
我盯着那盏人形灯,慢慢摇头。
“不。”
“这次换我当饵。”